天,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麻木不堪了,这是最后一天了。
最后一个人死了,百姓都散去了,温知渝看到冀州的那些百姓,脸上是那样的激动兴奋,好像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大戏。
容玉高高坐在台子上,和温知渝对视,却怎么也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容玉看着自己桌上的斩杀令牌,这几日浸了太多鲜血,入木三分,如今那牌子都成了暗红色。
容玉闭上眼,这几日,她的每一句话,只要开口,就是人头落地,容玉捂住自己的额头,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所有人都告诉她,这是应该的,这是她必须要做的,可容玉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只能看到砍刀之下,一层一层的鲜血,直到浸染了鲜血,这一片都成了红土。
“这就是后果?”
刑场之上,只剩下一个温知渝了,萧霁陪在她身边,闻言,却不知该怎么说,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
“阿姐,回去吧。”
“我做错了,对吗?”温知渝瞳孔无光,瞳孔散去,像是一个木偶。
“对这些人来说,我才更像是那个反派,对吗?”
“阿霁,我用的阴谋诡计,这就是后果,对吗?”温知渝心酸的厉害,不,倒也不像是心酸,倒更像是心痛,那种疼痛从胸腔之中扩散到四肢百骸,她的每一块骨头好像都在疼。
“我一定会下地狱的。”温知渝扬起脸看着萧霁,萧霁心底担忧,捧着温知渝的脸“阿姐,阿姐,清醒一点,别怕,我在这里。”
温知渝口中含着一股甜腥,她只能死死咬着牙关,萧霁捏着她的下颌“阿姐,张嘴。”
“温知渝,张嘴。”
温知渝张开嘴,她好像吐血了,因为阿霁脸上已经有了斑斑点点的红色,而萧霁却顾不得擦一把,只是惊慌失措的看着她。
萧霁抱着温知渝,温知渝往他怀里钻,看上去像是在外面受伤的小兽,想要钻回自己的巢穴里疗伤。
萧霁的脚步很急切“阿姐,别怕,没事了。”
温知渝呢喃着说话,萧霁附耳去听,温知渝在说“我疼。”
疼,萧霁抱紧她“哪里疼?阿姐,你哪里疼?”
温知渝不说话,她唯一说出口的那个字,就是疼,萧霁问她到底哪里疼,温知渝却又说不出话来。
萧霁回到谢家的府宅,让人马上去请了郎中,这冀州府城中有的郎中,全都给他请回来。
容玉原本躺在床上闭目休息,这是个槛儿,在她没有杀人之前,她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她是公主啊,从皇宫中出来的,不就应该心狠手辣?
只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杀一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总还是有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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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很急切。
“我不是说,不要来打搅我吗?让我安静一下。”
“公主,温姑娘出事了?”
容玉赶到的时候,温知渝已经晕过去了,郎中已经看过了,说是悲伤过度导致的心悸?
容玉听了,走到床前看了一眼,温知渝盖着被子,晕过去的时候,眉眼都蹙着,带着忧色。
“只是,太难过了?”
郎中点头“是,只是悲伤,并无惊惧,这位公子,这可是你家夫人?”
萧霁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容玉看了他一眼,呵,不要脸。
“我观尊夫人这脉象,似是有天生的心疾,大悲大喜,都是极为损身的。”
萧霁坐在床边,握住温知渝的手,低头看着床上的人,三年前,他的阿姐并没有心疾,那这心疾,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