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思想。”哈勒法迪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我拒绝了贝伊、埃米尔和哈里发的统治,拒绝伊斯兰教派的教派长,我信仰伊斯兰教义的一部分,向一切胆怯的吉哈德为我带来了勇气与梦想。但是,我讨厌先知的一些看法,我也不想我的妹妹一辈子被限制在面罩之下,将来嫁给某个穆斯林当牛做马。如果穆罕默德还活着,我一定会为此和他展开神学辩论,要求他把那些不合理的教条改成符合人的尊严的模样,但这都不妨碍我依然当一个穆斯林。”
“当我流浪到这里,是罗贝尔主教第一次和我说出‘不会让信仰的差异隔绝我们彼此心灵的窗户’这样的话。他劝我改信基督,但也愿意陪我读《古兰经》,还会拿《圣经》里相似的段落作对比,将异教徒当作和自己一样的人来看待。是他给了我在这里定居生活的勇气和决心,我相信生活在一个由他统治的教会之下,一定比生活在故乡的伊斯兰教派里更加幸福。”
“阿拉伯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很怀念那里的风景和儿时的玩伴,巴勒斯坦的烙饼也很好吃,在维也纳很难吃到。奥地利是我选择的家乡,皇帝和主教没有操纵和迫害我们的癖好,这里包容而自由,我和妹妹活得有尊严,像个人。马基雅维利大臣,我已经成为奥地利人,只是外表看起来像阿拉伯人而已,想来你也一样。”
贝尔纳多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眉,尝试鼓起勇气去与哈勒法迪对视。
从那双眼睛里,他确实看到了赤诚和坦然,也证明面前的穆斯林确实存在足以感染旁人的勇气,这让他无法抑制想和眼前之人成为朋友的念头。
而朋友之间就该坦坦荡荡。
他深吸一口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其实,我是犹、犹、犹……鱿鱼……”
“鱿鱼?”哈勒法迪皱起眉头,“我还没吃过鱿鱼,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饿了。”
贝尔纳多连忙摆手:“不是,那个,其实为是犹、犹太人……”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哈勒法迪的反应,并在心中百般祈祷大卫王,保佑他这一次不会受到嘲笑。
哈勒法迪“哦”了一声,随后突然皱起眉头。贝尔纳多心头为之一紧,从前被人讥笑的记忆难以抑制地浮上心头。
“犹太人,嗯……这么说,我们算老乡来着?”
哈勒法迪展颜而笑。
“异乡遇老乡总是好事,但我今天没带钱。您是银行大臣,一定不差钱,要不您请我吃鱿鱼吧,嗯,是拉维娅饿了,绝不是我想吃。”
“……这就难了,听说只有法国西海产鱿鱼。”
贝尔纳多深吸一口气,同样露出笑容。
“但是亚得里亚海的螃蟹和蛤蜊是一绝,我恰好认识一家饭店,你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