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面包和蜂蜜水缓缓坐到他身边,脸上依然是万年不变的淡漠。
伊日接过杯子,疲惫的脸上难得呈现出一丝微笑。
“我就知道是你。”
“嗯。”梅伦娜平静地点点头。
城堡里的仆人们越来越不敢靠近喜怒无常的摄政王,梅伦娜就接替了他们的工作,每日在餐点为丈夫带来食水,一如两人成婚前,她还是女仆时那样。
伊日风卷残云地解决了午餐,抬起头,正对上妻子古井无波的双眼。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疲惫,需要休息。”
他拿起镜子照了照,两圈又黑又重的黑眼圈格外引人注目。
“好像确实有几天没睡了。”
梅伦娜轻轻抱住他:“保重身体,才有未来。”
“有道理。”伊日哑然失笑,“说不定我能把弗雷德里克熬死,不战而胜呢?”
他的大手不老实地捏了捏妻子的腰,嘴巴凑到她的耳旁吹了口气:“老婆,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缺什么了。”
“嗯?”
“缺一个,波杰布拉德家的小王子。”
“啊!”
罗贝尔突然大叫一声,踢掉被子坐了起来,背后浸满冷汗。
睡猛了,梦到伊日那狗东西在他面前秀恩爱。
他下床站了起来,走到书桌边,拿起昨日送至的一封信,再次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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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伊日邀请他庆贺子嗣出生的邀约,他和梅伦娜的第一个孩子半个月前刚刚出生,是个可爱的女孩,虽然不能作为家族继承人,但伊日的喜悦一点也不比喜得贵子少。
天主教义规定男女婚前必须恪守贞操。罗贝尔稍微计算了一下时间,伊日狗贼结婚才过半年,孩子便呱呱坠地,算上十月怀胎——你这个逼是真的一点天主教礼也没遵守啊。
羡慕得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孩子出生满月后,伊日以摄政王的名义向周边各国统治者发送宴席邀约,可惜响应者寥寥无几。
罗贝尔是唯一一位以臣下的身份收到伊日邀约的人。
无论伊日是报以怎样的心态对他区别对待的,罗贝尔都必须承认,他的离间计卓有成效。
皇帝已于两天前出发,随行人员众多——唯独他不在其列。
弗雷德里克将摄政监国的重任托付与书记官恩里克,又委托罗贝尔辅理政事。
然而,他昨天去了一趟霍夫堡皇宫,门卫仍然拒绝他的进宫要求,哪怕他亮明了皇帝发下的卷轴令书,守卫依然表示有令在身。
恩里克是个勤勤恳恳的老实人,不可能公然违背君主的敕令,这道命令背后的发起人根本无需多猜。
“哎……”坐在自家的餐桌旁,罗贝尔遗憾地叹了口气,“蜜月期结束得真快啊,弗雷德里克,你这人真没气量。”
怎么办,罗贝尔?
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他闭目思考着。
平心而论,他没有太大的忧惧。他是在教廷有编制的一地大主教,又曾被前代教皇尤金四世亲口招揽过。有才华的人在哪都活得下去,大不了回安科纳养老,继续过他优哉游哉的小日子。
和皇帝打擂台,他的可选项并不多。在维也纳,他始终是“安科纳来的外人”,他的故交要么是跟随他一起打拼的战友,要么靠私交撑起,靠谱的外来支持者实在不多。
话又说回来,说得好像弗雷德里克的可选项就很多一样。他这个皇位来路不正的家伙,家族根基远在施蒂利亚,在维也纳上三旗的老贵族眼里,和他还有博罗诺夫一样,都是来要饭的“外地暴发户”。
可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