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是兄妹。
他只能坐在主位,像看所有无关紧要的人一样,淡声开口:“三皇妹失礼,若淳为皇妹赔罪,还望四皇妹不要放在心上。”
对方没有看他,只是垂着纤长的睫毛淡淡地看着杯盏中的茶水。
燕若淳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一声。
也是,阿夜一向守礼,和那些只会用打量所有物一样打量男子的女子完全不同。
在她的目光里,众生平等。
她确实没有什么能让她过分在乎的人。
她就像透明人一样在皇宫里生存,有时候人们提到三皇女和五皇女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中间还夹了一个燕栖夜。
没办法,在女子崇尚武力的凰国,身形纤细还先天不足的燕栖夜的身骨哪一个武功师傅看了都摇头,
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就算是把筹码押在还会因为吃手指被自己父君凶的嗷嗷哭的燕呦呦身上,也不看好一个一无家族势力二无天资的病弱皇女。
但是,难道就因为她目前无依无势就把她率先排出夺嫡的行列?
燕若淳只觉得这些人好笑。
怎么没有人考虑过这样一个无依无靠也没有人愿意过继的孩子,能一个人在这宫中长大,是该有如何通天的本事?
他的直觉告诉他,所有轻视她的人最后都会付出代价的。
燕若淳仗着燕栖夜不会拿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在一边用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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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相貌确实无可指摘。
那些站其他皇女阵营的人或贬低她的才能,或暗贬她的健康,或轻视她的出身,但没有一个人能开口对着这么一张脸说出什么贬损的话来。
憋个半天,也只说她女生男相。
“女生男相”的四皇妹长得更像她的父亲。
细长的眉下一双浓墨的眸子清澈透亮,望向人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容易让旁人溺毙进去。
因为身体不好,连带着气血差,她的唇色极浅,浅色的薄唇总是抿着,硬生生把一副好相貌弄出几分冷若冰霜来。
倘若她真正笑起来想必是极美的,不逊色于任何受人赞扬的女子的。
可惜她的目光里看不进任何人。
有时候燕若淳会想,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可入了四皇妹这般好的人的眼里。
他这个做哥哥的都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能被她全然爱慕的眼光看着,那男子想必是天下最幸福的男子。
只是这男子必然不会是他。
他是她的兄长。
可是她对他,似乎连兄长二字的关系也不想沾染。
思及此,燕若淳突然觉得有些心闷,连带着案上的账本也瞧着碍眼。
如果他没有降生于这帝王家该多好?
如果他不姓燕该多好?
也不行,若是他不姓燕,他这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交集。
燕栖夜坐的有些屁股痛,她到现在也没有想出来这位大皇子要她过来到底干什么。
啧,这些和张家有关系的家伙没有一个不麻烦的。
待会还要去见另一个和张家有关系想家伙,她觉得自己以后看“张”字就要反胃了。
殿内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一时间谁也不开口,一个在心里小男子咬手绢期期艾艾,一个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思眼睛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到最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燕若淳才惊觉自己把她晾在一边晾了那么久,甚至只让人给她奉了一盏茶而已。
燕栖夜心系晚上的邀约,也不愿意在这里陪这位尊贵的大皇子演哑剧,放下手中只喝了一口的茉莉花茶随即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