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绣与沈以安在清欢镇时,虽家境贫困,但是两人性格接近,各有所图,并没有多少争吵的时候。等到沈越记事,需要求人办事时,两口子便都会指使沈越去办,刘春绣并没有受过什么气。
沈越在京城站住脚后,刘春绣与沈以安享儿子的福,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虽然潘雨薇看不上她,可也没有刻意为难过她。就算最后因为沈以安的死,她与潘雨薇在人前大吵大闹,潘雨薇也没说出她身上气味难闻的事。
因为她身体气味而侮辱她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她的儿子沈越,另一个便是现在的晚棠。
亲生儿子的嫌弃,她虽是伤心,却没有办法。再说沈越本身就有些洁癖,时间久了她也能理解。
可晚棠算什么东西?
她只是一个下人罢了,一个专门侍候她的下人。
竟然也敢嫌弃她?
在提督府时装得乖巧听话极了,否则官府让她可以带走一个贴身侍女时,她也不会选择海棠。如今见她沈府落魄了,便开始嫌弃主子了?
刘春绣双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下人可以使唤,去替她教训海棠了。
望着依旧气焰嚣张的海棠,刘春绣心中知道,这个刁奴是留不得了,否则她迟早要被气死。
赵清月与静玉听到吵闹,赶到之时刘春绣坐在床头骂得唾沫横飞,海棠坐在一旁冷眼相对。
见到赵清月,刘春绣忙起身,拉住她的手,叹道。
“清月来了。孩子,你刚刚和我讲的事,我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办。你寻门路时,将这刁奴也给我发卖了,就卖到最下等的妓院去。我重新再买一个听话的来。”
赵清月在回来的马车上便与刘春绣说了,沈越交待的事。可刘春绣实在不舍得卖掉这大宅子,这里虽是一个空架子,但是住在这里,便是在京城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一旦卖了,去了乡下,她岂不是要被打回原形,变成乡野村妇么。赵清月劝了一路,她一直未松口,如今被海棠一气,她倒想通了。
沈越获罪,她继续留在这里,连丫头都敢欺她一头,还不如找个没人认识的地儿,手里有点闲钱,关起门来过过舒心日子。
赵清月见她同意卖掉沈宅,心中欢喜。可海棠到底是一直侍候刘春绣的,真发卖了一时找不到称心的人,刘春绣肯定就只能是她与静玉侍候。
她并非不愿意。只是她之前在家里也是小家碧玉养着的,跟了沈越后过得也是金丝雀的日子。这侍候人的事,她并不擅长,要弄得刘春绣不满意,两人难免又生嫌隙。
静玉照顾她一人,尚且勉强,再加个刘春绣,肯定应付不来。
“娘,沈家宅子大,一时半会不一定能出手。您身边没有人照顾也不成,姑娘家卖去那肮脏地儿,也是可怜。您便手下留情,放过她这一回。”
赵清月推了海棠一下:“你这丫头,快去与老夫人道个歉,这事便过去了。”
赵清月虽有自己心思,却也是为海棠好,哪有清白姑娘家会愿意去青楼那作贱人的地方。
可她话音刚落,海棠便一声冷笑。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一尊大佛?有提督大人护着,我们尊称你一声赵姑娘,私下里,谁人不知你就是大人私养的玩物罢了。如今提督大人成了罪臣,你这个玩物竟然将自己当成贤惠儿媳,自请照顾这与你毫无关系的老太婆,你要做大善人,自做去便是,又到我面前摆什么主人的架子?”
“去妓院可怜?你的身份你的处境又有什么资格同情我。一个人的玩物,与一群人的玩物,还有何高低贵贱?我早就伺候这老太婆伺候够了,她要发卖我再好不过,你快些听她吩咐照办了,少在这里假惺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