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汤药端到万惊鸿面前,搁下,道:“这是殿下让奴婢送来的汤药,小姐身子还未痊愈,尚弱,快快喝了罢。”
万惊鸿将目光转向桌上的药碗,没说什么。纱织却知晓,虽然她不说,但她的意思就是听进去了。
她抬头偷偷瞧了一眼万惊鸿,虽然在她身边好几日了,但是每天还是会忍不住惊叹,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丽之人。
想着想着,便默默退后,去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她正轻声,小心翼翼地收着,却听后方万惊鸿问她的话。
万惊鸿道:“纱织,你说,你可从我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纱织一愣,一瞬间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在脑中又重新想了一遍,方才有些头绪。不过虽有头绪,可是这……叫人如何作答?
如实说?小姐,奴婢斗胆,小姐你其实一直面色平静,波澜不惊,说难喜难怒不对,说不忧不愉也不恰当,小姐你就没有表情啊!纱织赶紧摇摇头,将这种大胆的想法甩开,这么说,后果估计就是轻则惹得施小姐发怒,被劈头盖脸臭骂一顿,削去奴籍,赶出王府;重则直接杖毙。
纱织杞人忧天,暗自心惊,最后犹犹豫豫,打算稳中求全:“小姐向来成熟,稳重,不似其他同龄女子般,易喜易怒。”
纱织自以为自己的回答天衣无缝,结果却见万惊鸿摇了摇头,她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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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恕奴婢愚钝,小姐问的是……”
“罢了。”万惊鸿没有回头,将桌上的药端起来,慢慢饮下,道:“我也是乱了阵脚,竟向你问这种问题。你收拾好便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不知为何,纱织望着施小姐背影,突然觉得有些落寞。平日里她虽侍奉施小姐,施小姐也未曾为难过她,更是以礼相待。但是却始终难以亲近,甚至难以靠近,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太过强烈,将所有人拒之门外一般。
而现在,她望着施小姐的背影,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身子零食如此的瘦小,虽被厚厚的衣裳包裹,却仍然瞧得出那像是骨架的肩膀。
这么一个瘦弱的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养成如此冷清的性子?
她不相信人生来无情。
“纱织?”
“啊?”方才她想的过多,一时走了神,突然听到万惊鸿唤她,才醒悟过来。只见万惊鸿转过头来,直直望着她,纱织面上泛红发烫。方才还对着别人的背影胡思乱想,现在被她一唤,再一瞧,像是当场被抓包一般,不免有些让人失措。
纱织眼睛飘忽:“小姐唤我,可是有事吩咐?”
万惊鸿一顿:“收拾好就先下去吧,早些休息。”
“是,小姐。”纱织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应声道好,便转过身来最后擦一遍桌子。擦着擦着,才回想起来,方才万惊鸿已经说了一遍,她因为走神,却没放在心上。难怪后来会顿住,看来是因为她的走神。纱织羞愧,立马快速收拾完,又过来端起桌上的药碗。躬身告退,便匆匆离开了,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瞧。
万惊鸿看出她的不对劲,这种神态,小姑娘还不懂隐藏,直接暴露在面上。万惊鸿摇了摇头,又转过头来,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那张面容绝美如画,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我的表情告诉他的?”
可是……她望着铜镜许久,久到眼睛都有些泛酸,却还是没能看出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情。
万惊鸿叹了口气,手指又抚上胸口,那伤口每日起来便换一次药,涂上药的时候,疼痛蔓延,直接冲上脑袋中。可她极能忍耐,从未叫过疼,流过眼泪,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反倒是叫为她换药的丫鬟惊吓不已,深怕弄得不好,手抖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