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剧烈的疼痛,使他像虾米一般弓起身来,还不曾坐起,却听刘毅道:“红云不要,小心。”迷糊中,他心下疑惑,老子都剩半条命了,还有什么好小心的?
正想翻过身子看个究竟,背心突的传来一股刺痛,一把长长的刀尖穿过他胸口,透胸而出。他眼前一黑,意识迷糊之际才有些恍然:“这一刀是那小娘皮的杰作吧。想老子烧杀抢劫,劫掠女人无数,最终却死在女人手里,这也算是报应了。”
一刀宰了郭氾,任红云却无丝毫喜色。她提着刀跑到李侍仪身边,大哭道:“师父,你醒醒,醒醒。”
李侍仪睁开眼,见到披头散发的任红云,又望着正走过来的刘毅。嘴角抽了抽:“刘将军,你来了。真好。”
任红云一边哭着,一边用刀去割绳子:“师父你等等,我这就救你起来,”
那绳子是麻绳制成,勒得极紧。任红云身娇体弱,心神激荡之下,割了半天仍未断裂。李侍仪摇了摇头:“小云儿,别费劲了。”
刘毅走上前,一把从任红云手中夺过长刀。正准备动手,心下却倒吸一口凉气。李侍仪刚才是倚靠着柱子坐着的,仓促间也没多加注意。走得近了,才发现她右腿早已齐根而断。暗红色的血液四处流淌,像小溪一样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她身体本就不好,如今流血过多,就算得救,也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刘毅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割开了麻绳。似乎是回光返照,李侍仪突地来了精神,变得神采奕奕。她将任红云的小手抓起,交到刘毅的手里:“刘将军,以前老身多有得罪。如今人之将死,老身就一个心愿,小云儿就交给你了,愿你能好好照顾她,能答应我么?”
此景此景,刘毅那能拒绝,他狠狠地点着头:“好。侍仪放心。”
李侍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想勉力坐起,似乎有些痛苦,又颓然坐下。她皱了皱眉头,对任云红道:“小云儿,取面琵琶来。”
任红云忍着泪,去乐器架上取了面琵琶递给李侍仪。后者试了试音:“小云儿,师傅对你虽然苛刻了些,但也是被逼无奈。现在整个鼓吹署,就你一根独苗。一定要记得,将我乐府俗乐发扬光大,别让它断了传承啊。”
任红云抱着她,边哭边点头:“好,好,好。师傅,我们走,我带你走。”
“记得,好好活下去,开开心心的。”李侍仪宠溺的摸了摸她头,转头向刘毅一笑:“刘将军,麻烦你了,快走吧。”
任红云还待再说,张梁又从外面冲进来:“将军,快走吧。火势已蔓延过来了。再不走,可就出不去了。”
他话音一落,就听“砰”的一声,一根冒烟的横梁经不住火烧,一下砸了下来。这一下正落在一具木架上。那上面全是些木简。为防虫蛀,木简晾得极干,着火即燃。只一小会,整个木架都跟着熊熊燃烧起来。
李侍仪流血过多,就算勉强带上她,多半也是回天乏力。刘毅咬了咬牙。顾不得任红云反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
几人冒着浓烟,跨过血流成河的院落,冲出了鼓吹署。火越来越大,烟也越来越密,一个亲卫带着素兰素梅,正站在街头上,焦急的朝里张望着。三人旁边,十几匹战马被烟熏得大为不安,在原地不停打转。
见众人终于出现,素兰叫道:“老爷。”声音又惊又喜,其他两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亲卫队伤亡甚重,共有五个受伤,其中两人还伤势颇重。刘毅也顾不得了,让他们双人共骑,一人照顾一个伤员。
刘毅右手控马,左手扶住任红云。后者神志都有些不清了。不停喃喃:“师傅,师傅。别丢下小云儿。”
“驾!”刘毅一抖缰绳。十几个人顶着浓烟,飞速的朝宫外跑去。
冲出閣门,烟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