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长叹一声,现在董卓动不得,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先保洛阳了。至于董卓,于公于私还是得保,否则他一身死,不但洛阳大乱,长安恐怕也得遭殃。历史已有过阐释,刘毅也不想再去冒险。
头疼啊。有时候,有先见之明不见得就是好事。他心头呻吟。
见刘毅面色难看,董卓反过来劝他:“兴汉不必忧心,我西凉也是兵强马壮,对面人数再多,也仅乌合之众耳。
对面确实是乌合之众,但西凉这边半斤八两,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朝堂上暗潮滚滚暂且不提,刘毅偶遇吕布夫妇时,严氏对丈夫现状不满,怨怼之语言犹在耳。如此看来,吕布带的这群并州兵,不见得就唯董卓马首是瞻。这些都是大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分崩离析的下场。
扶董卓下去时,刘毅还是没忍住:“主公,如今你贵为相国,可说系千万人安危于一身。而且洛阳也不太平,日常出入,可得加倍小心。”
董卓随口接道:“吕奉先武勇天下罕有,有他和陷阵营保我,又有何虑?”
见刘毅仍是紧抿着嘴,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董卓恍然,笑骂道:“你小子,是吃吕布的酸了吧?哈哈,你放心,和你相比,他也是外人。我当然不可能将身家安危,全系他一人身上。对了,飞熊军训练得如何了?”
刘毅道:“经过整肃,现已初见成效。但说形成战斗力,属下也不敢妄言,还需要经过实战才成。”
董卓点了点头,似乎深有同感:“是,光练不战也是枉然,所谓百战之兵,都是在刀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不过,相信过不了多久,这见血的日子就要来了。”
说到后来,他不但语气森森,眼里更是杀气四溢,刘毅看着,心头也直冒凉气。董卓还是太过嗜杀,一旦上头就不管不顾。他承诺过的东西,也不见得就可靠。
董卓顿了顿,把刘毅右手拉开了,反手握住:“等飞熊军成型了,兴汉你就跟着我吧。自己人,用得也放心些。”
刘毅见他真情流露,心头也有些感动:“主公放心,属下但有三寸气在,必保你性命无忧。”
保其性命无忧,那也分很多种。只是此景此景,董卓也听不出言外之意,笑道:“好,兴汉重情重义,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如此一来,奉先也可腾出手来,多去做些其他的事。丁原老儿在时,天天笑我西凉军纪不整,朝堂上也甚多附和之人。现在就让他们看个清楚明白。这得罪豪强,残忍嗜杀的名声,光我西凉兵背着也不是个事,总得让他们也分润一些。哈哈。”
他喝了些酒,说得口滑,已有些口不择言了。刘毅听得几乎呆住了。记得丁原刚来洛阳时,吕布中规中矩,还曾带兵维持秩序。现在却大变了个人,跟西凉兵同流合污。董卓授意他如此做,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在。但吕布也不是傻子,他是真的看不出董卓的用心么?
演义上,董吕二人因貂蝉而自相残杀。多半也是戏言,兵者凶危不是儿戏。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也是小说家说说的,现实根本不可能如此。董吕两人,前期好得蜜里调油,最后却分道扬镳,里面的弯弯绕,怕也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