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花白,他双手紧紧撺住镶嵌在江中的岩石。倘若任由水流将他的身子冲走,巨大的水流冲击下,稍有不慎,他的身子就会被锋利嶙峋的岩石划破,甚至被一分为二。
冰冷的寒流,不断缠绕他的身体,就好像水底有一双手,无时不刻将他往江底拉拽。
他的心几乎都要被寒冰封闭,血液和江水是同一个温度。但林潜不敢喘息,甚至不敢咬牙,他只能将自己当作一尊没有生命的木雕,任凭风浪拍打,始终浮在江面上。
林潜一跃入沧澜江,除了溅起的一丝水花外,他整个人就完全消失在了白浪中。
浩渺的云波层层翻涌,数不尽的浪花升起又落下,几个呼吸间,数十丈外的流水就已经奔赴到了眼前。
即使是银月刀魔,也完全看不清林潜的所在,就算他想凭耳力去判断林潜的位置,也是极难的,因为沧澜江的江水声势骇人,只要进入到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所有的声音都会被风浪声掩盖。
银月刀魔微微皱眉,他将鸣鸿刀立在江侧的礁石缝隙中。
只不过,他冷峻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可悲的笑容。
有人妄想从他刀下逃脱,岂不是可悲?死路一条还在白费力气的挣扎,就算扑入江中,不久也会因为忍受不住寒冷而现身。
在他眼里,逃入沧澜江,只是延缓死亡,是最愚蠢的一种方式。
银月刀魔在等,等林潜因为寒冷而崩溃,这样他的刀又可以在如此凄厉的夜晚饮血。
林潜也在等,他心中掐算着时间,盼望罗深与谢蕴前来救他逃脱。
流逝的时间,在这一刻,成了两人共同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