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很喜欢,很喜欢,就像他喜欢她一样喜欢。
慕容冲离开巫觋宗前,去竹林找了缦朱,他偷偷听着。
“啧啧,你自己送上门,所为何事?”
“自然,是来同前辈做个交易。听闻前辈一贯爱玉石之物。我送前辈一朵玉莲,前辈替我送一封信,如何?”
“我堂堂刺客,替你送一封信?你说说看,要送与何人?”
“苏锦行。”
“啧啧啧,你自己怎么不送?杀人,我杀惯了,送信,倒是奇了。”
“我三日后,便会离开贵宗门,也不会再回来。这信,请前辈一个月后,再送。”
他讨厌慕容冲,很讨厌,很讨厌。
这样明耀的人儿,这样曲折的心肠。
他算不得聪明,甚至有些憨愚,并不太懂,只记得他说,三日后,他要离开。离开那夜,他给了锦行一坛酒,他知锦行爱酒,一定会接。
那时,他曾经以为,只要慕容冲走了,锦行的心就会回来。
然,他败了。
他回了巫觋宗,正式继承衣钵,做了杀手。
有一次,他屠了一个老者,这老者已经头发花白,路都不太会走。
有一次,他杀了一个少女,和锦行一般的年纪,如花似月,手无寸铁。
还有一次,要他去灭一个婴孩,这婴孩才几个月大,只会咿咿呀呀地看着他,他举起剑,他竟还看着他笑。
剑落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没了。
午夜梦回,鲜血斑驳,那梦中,却有一个姑娘,总是眉开眼笑。
那姑娘很任性,但她说:“任性,终不失性。”
果然,一语成谶。
他从不任性,终于,失了性。
他勾结外人,弑师叛道,到底没做过这样的事,失败了,中了缦朱一枚长钉,逃走了。不知是不是命运,他被锦行救了,准确的说,是乔装的锦行。
可他认了出来,她的眸子,她的笑容。
他将锦行的行踪告诉了窦冲,还将锦行的模样画了下来,未差分毫。
“窦将军,只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要伤害她。”
心中却十分忐忑,趴在她的屋顶,倒有半分希冀她没有被抓走。
她被带走的时候,他甚至想冲下去将她抢回来,但是他没有。
他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转身,去了建康。
姬商为他取了钉,休养了没几日,缦朱来了。
“徒儿,既做了杀手,想走,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杀了我。”
可不知缦朱是不是轻敌,竟然输给了他,他砍下了缦朱的头。
拜了三拜。
拜别的,是从前的自己。
盗了几味毒,离开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恨得究竟是谁,是锦行吗?但好似又不忍心伤害她,那大约,是慕容冲吧。
他斩杀姜宇,来了慕容冲军营。
慕容冲一贯谨慎,他下了三次毒,都没有成功。
那日战场上,他举剑刺向他,他惊马坠崖。
慕容冲死了,他竟也说不好有多欣喜。
他们死了,他不开心。
他们活了,他也不伤心。
因为,他没有心啦。
高莹爱慕慕容冲,他便利用了她。
他敬慕容冲的酒,是春酒。高莹敬锦行的酒,被下了同心蛊。
想要一石二鸟。可是,反倒被他们杀了一招。
他愈加恨。
他恨的,怕只是自己,无能的自己,浅薄的自己,慢慢堕入无边黑暗。
或许,他只是挣扎着,想要将空荡荡的胸口中的魔,除掉罢了。
或许,他想让他们也尝一尝死了心的滋味。
又或许,他只是想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