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兴男却未如她意,她那根软鞭,闪着冷光,吐着信子就要咬住马娇娇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她断没能够想到,深闺中的公主竟是个身强体健的,约莫是怕毁了容有损在他心中美好的形象,自发停住了自己下坠的身体,一时间是掩饰不住得花容失色,桓温却挡住了那鞭子,鞭前的银钩在他手背上挖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司马兴男一怔,不过迟疑了一瞬,便极快地收了鞭,跳下马车,挑眉:“大庭广众,青天白日,请驸马自重。”
说来怪得很,以后两年,桓温兢兢业业、公务繁忙,偶尔忙里偷闲,他既不去司马兴男的主院,也不去马娇娇住的西厢,只独自歇在书房旁置办的小屋中。
这日夜里,马娇娇却来了他的书房,带了莲子银耳汤,不久,熄了灯,等到天明,也未见她出来。
嬷嬷同司马兴男说,让她也学一学马娇娇的温柔小意,争取生下个嫡长子。可她的矫揉造作,司马兴男不愿学,也学不来。
第二日,司马兴男又听嬷嬷绘声绘色地和她说桓温和西厢那位不知什么缘由吵得很凶,她听罢,并无喜悦,他们吵或不吵,于她并无两样。嬷嬷瞧她冷淡的模样,恨铁不成钢,说了一阵,自觉无趣,便退下了。
司马兴男洗漱一番,正要上床睡觉,桓温却破天荒地造访了,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地扑在她身上,突然紧紧抱住了她,她那颗已竖起坚硬牢笼的心就此破防,软了下来。
她一愣,差点以为他是在叫她,可转念一想,他应不晓得她的小名,大约,是将她当作了马娇娇。
这样婉约的名字,原是她不配。
一滴泪在她眼眶中打了个转,势不可挡地滑了下来,终究归于无声。
自这夜后,他们再无见面,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
约莫又过了月余,一日,琅琊郡最好的秦大夫突然造访了,急匆匆去了西厢。
她以为兴许是那位病了,并不在意,可他忽然来了,在门口踯躅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开口,半晌,方才道:“娇儿、她已有孕在身。”
司马兴男的心又凉了半截,却把玩着桌上的白玉茶杯,轻描淡写地回:“那便纳了吧。”
驸马娶妾,是大晋开国以来从来没有的事,举朝哗然,顶着四方压力,马娇娇的婚礼,办得十分潦草,大婚翌日,司马兴男坐在主位,马娇娇跪在她脚下,小心翼翼地递上一盏茶,她面无表情地接过,对一旁的桓温道:“恭喜驸马,得偿夙愿。”
这盏茶,她终归没有喝下去。
桓温眉眼微颤,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过了些时日,琅琊郡令广邀各府大人、千金夫人游船,司马兴男接了帖,不好拂了人家脸面,只好带着马娇娇一同去了。
男女有别,桓温被安排在另一艘船舫上,与一众公子王孙谈史论道。
司马兴男向来风光霁月、不喜与这些小姐夫人说些妯娌是非,便兀自寻了一处僻静,逗弄着不知是谁带来的小白狗。
这时候,马娇娇弱柳扶风地走了过来,柳腰纤纤一握,兴许是时日尚短,还未显怀,司马兴男不想见她,她偏要自己个儿凑上来,笑道:“姐姐,怎的独自在此?”
司马兴男挑眉:“放肆,我乃南康长公主,姐姐也是你一个罪臣之女可以叫的!”
马娇娇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唇角微微翘起:“公主殿下好大的架子,不知,待会儿还能不能摆得起来!”她说完,便是纵身一跳,落入了沂河之中。
马娇娇身边的侍女开始大声呼喊起来,这喊声凄厉,不要说同船的女流,对船的男子正在高谈阔论,也被引到了船头。
司马兴男显然是没有想到,可她面对叛兵也丝毫不改颜色、从容面对,这样的后宅斗争手段更是心知肚明,她起身,毫不留念地果决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