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西北军“指挥部”终于有了主心骨,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回了府衙内堂。
老国公本最好了,打一场极为艰难战争的准备,可当他坐在桌旁,才发现,局势前所未有的明朗。
情报,士气,超凡者,一切都已就位。
城中数十万大军,已如劲弩,蓄势待发。
老国公精神大振,当即拉着将领们又熬了一夜,制定战术。
一道道命令经过传令兵的手,进进出出,往返于府衙于军中,在这位帝国老将的操盘下,大军如机器一般,整齐有序地运转起来。
“大先生?你也觉得里头无聊,出来透气吗?”
晚上,一轮残月高悬,抱着胳膊,靠在红木漆柱上的花然嘴里叼着一根草,就看到钱仲走了出来。
二人身后,是灯火通明,争吵声不休的“指挥部”。
大先生微微皱眉,说道:
“你是道门弟子,老夫本不该说,但你这仪表……”
花然靠着柱子,左脚从鞋子里拔出,脚丫子在右腿上蹭了蹭止痒,右手垂下,扒了下脚趾缝,又习惯性放在鼻子前嗅了下,问道:
“你说啥?”
“……没什么。”
算了,放弃了。
大先生挥一挥衣袖,一枚淡金色的文字飞出,汇入朦胧月光消失不见。
“你给谁发信呢?”花然警惕道。
大先生道:“禅宗。”
顿了顿,他见土行少女仍旧盯着他,无奈补了句:
“这是齐平的安排。”
……
黑暗中,西北大地某处荒野,一团团火堆燃烧着,点缀大地。
火堆旁,是密密麻麻的灾民,这些人或席地而眠,或聚成一团,聆听那些僧人宣讲教义。
这段日子,禅宗僧人四处救人,与蛮子士兵交战,悬壶僧尤擅治病,在这种地方轻易获得大量信仰。
“师父,灾民们虔诚礼佛,想来禅祖得知,定会满意。”
一名僧人走到悬壶老僧面前说道。
旁边,盘膝坐在火堆旁的,玄色僧衣,闭目打坐的水月菩萨睁开眼睛,说道:“安静。”
那名僧人一愣,就看到水月菩萨倏然望向天空,只见,那一轮迷蒙残月中,似乎有一点金色飞来。
“哼。”水月冷笑一声,放在身旁,倒映着火光的长剑飞起,“噹”的下,将一枚神符斩落。
悬壶僧人见状道:“钱仲说什么?”
水月菩萨攥着黯淡的神符片刻,皱眉道:“不是他要如何,是那小子要咱们履行承诺。”
说着,将神符丢过去,悬壶僧人也握着感应了下,吐了口气,笑道:
“若只是如此,倒也简单,不过……那齐平,当真有底气,不需要我们过去?”
“你会出死力?”水月冷眼瞥他。
悬壶僧人一脸慈悲:“起码若谁重伤,老僧也能救治一二。”
水月不置可否,拿起长剑,走入夜空。
……
豫州大河府,某座县城外。
一群约莫二十来个,黑乎乎的影子,从草丛里钻出来。
“前方就是了,”小胖墩陈菊如今灰头土脸,头上还沾着野草,眼珠却盯着远处露营的一个蛮族运输队伍,道:
“追了一路,可算给咱们逮住了。”
旁边,文静少年夏澜按住腰间剑柄,跃跃欲试:“我的剑早已饥渴难耐……”
“闭嘴。”队伍为首的,正是经历部涂长老得意门生,天才少女王沐清,也是这群新生的队长。
府城大捷后,这些引气境的弟子便被丢了出来,结成队伍去厮杀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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