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井口上去,整个世界仿佛突然间变了样子。
这里竟然是一处类似火山口一样的环山地形,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大山,连绵成一个环形,将当中约莫一平方公里的范围严丝合缝的保护了起来。
陈爻上去的枯井是位于边缘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地势稍高,放眼看去,宛如身临桃花源一般:
他的身前,是一处典型的江南风格的小村落,村落如同建立在一座小湖上一般,片片绿地将小湖泊分割的错落有致。
绿地之间,有的是相互连接的江南有的是靠一座座小桥连接的,更远一点的,也是靠着往来的渔船相互来往。
湖心的中央,有一大片的绿地,空无一人,也没有建筑,不过却种植着一些作物。
这环形山包裹下的村落,似乎也只有湖心的地区可以见到午时左右的太阳。
或许是日照时间太短的原因,作物明显长势不佳。
陈爻驾着云,惬意的从这个小村落的上方飘过。
他静静的看着下方的人们,这里的人生活节奏十分的舒缓,钓鱼的人旁边还准备了一个火炉和一应的茶具,似乎是过来渡假的游客一般。
湖上打鱼的渔民也没有那么着急的定点,而是慢悠悠的转着。发现适合下网的地方,才把船停下,然后慢条斯理的整理起他要撒出去的渔网。
陈爻甚至还看见,一个大爷准备撒网时,似乎突然来了烟瘾,然后大爷将渔网放下,拿出了自己的烟枪,在烟锅中装满黄叶后,吹燃了一个火折子,然后惬意的坐在船头享受着自己的美好时光。
而他不远处,似乎打鱼的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两口。小妇人跟在自己的汉子身后,眼中满是爱意。
汉子撒出网后,连忙回转身,似乎一秒不见已是年一般,生怕身后的小妇人有什么不适。
陈爻甚至还看见,有一对老两口带着一个小孩,漫游湖上。偶尔还能听到老妇人训斥丈夫的声音。老丈似乎早已习惯了妇人对自己的态度,乐呵呵的划着船,一点也不去反驳妇人。
陈爻看着那和睦的画面,曾经他也曾问过姑姑,为什么村里那些叔叔婶婶,明明吵的很凶,但却还要硬在一起凑合。当时姑姑给陈爻讲了一个让他至今难忘的故事,姑姑说: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
那时候你奶奶身体不好,每天都要吃药。家里只有你爷爷一个人挣工分,但是吧,下午还得去给你奶奶找草药,一天只能挣七分。
那时候一个工分一分二厘钱,你爷爷挣七分,只能拿八厘四。一个月,也就挣两毛五分二。
这两毛前除了家里的茶米油盐还得额外留出一毛钱,给你奶奶看病。家里根本连一厘钱都拿不出来。每个月总要欠些外债,等你爷爷进山采药才能还上。
那时候你爸和我都想念书,我们成绩都不错,老师特别喜欢我们,我们的铅笔,本子都是老师给买的。
但是每个学期都要三毛钱的学费,两个人就是六毛钱,你说这钱多吗?
但就是这六毛多钱的学费,你爷爷都出不起。
我们读到了四年级,欠了学校一块钱学费实在没法还,最后就不让念了。
你奶奶你没见过,她脾气特别坏,动不动就发脾气,骂天骂地的,谁都怕他。
我们不读书,年纪小又不能挣工分,天天在家待着,天天被骂。你都不知道,那几年我有多恨你奶奶。
后来,我们总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你爷爷就带我们采草药卖,挣了一点钱,然后买了三十多只鸭子,我和你爸爸白天就放鸭子,下午跟你爷爷进山采药。
记得有一回,我们去了一个野塘(人不常去的池塘)。一只鸭子腿卡在河里的树枝里,你爸爸当时急了,跳下去救鸭子,结果腿划了可大一个口子。
我们当时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