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杨艺发现白远濯发热后,第一时间就叫醒了沈听澜。
沈听澜心间一紧,手放在白远濯额头上,微烫的温度碰上冰凉的双手,竟带来几分暖意。可沈听澜的脸色并不好看。
在这种情况下发热……摇摇头,不再往不好的方向乱想。沈听澜又撕下身上的一截布料,沁了水以后放在白远濯额头上降温。
睡梦之中的白远濯少了平日那种高贵不可侵犯,没有血色的俊脸叫人怜惜。
沈听澜想了想,让白远濯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也许能叫他舒服一些。
杨艺也守在两人身边,沈听澜行动不便,她就帮沈听澜将充当毛巾的布料过水,约莫换了几次水,白远濯身上的温度才渐渐降了下去。
“他不烧啦!”小姑娘眉开眼笑,她和沈听澜可是完成了一次壮举。
可沈听澜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她低头看仍旧蹙着眉头好似很不舒服的白远濯,用手轻轻扫开他额间的碎发,动作如春风拂面。
白远濯晃晃头,长睫也颤动起来,好似马上就要醒来。
沈听澜一惊,连忙将他放在一边,自己走远去洗布料。现在条件简陋,哪怕是块布料也需要珍惜。重新洗一洗,可以留着下次备用。
“大哥哥,你醒啦,还会不会觉得不舒服啊?”白远濯一睁开眼,就和自己正上方的杨艺对上了眼。
杨艺吹嘘着她与沈听澜丰功伟绩,说得白远濯对远处的沈听澜连连侧目。
“我们是不是很厉害?”杨艺邀功道。
“是很厉害。”沙哑的声线,偏生还带着几分欢欣和清亮。
沈听澜走过来,杨艺眼睛一亮,抛下第二喜欢的大哥哥,冲向第一喜欢的姐姐,像一条小尾巴一样,紧紧黏在沈听澜后面。
她说什么,沈听澜都会回应。
白远濯看着,柔和了目光。人心往往不见于生死大义前,毫厘足以评判。
“爷,您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恐怕我们不能继续在这里空等了。”沈听澜郑重其事的宣布。不错,是宣布,而不是提议。这是她在清洗布料时就做好的决定。哪怕白远濯拒绝,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你想怎么做?”白远濯的反应很平淡,听不出赞同,也听不出拒绝。他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平等交流的态度。
“我想,顺着水源离开这儿。”沈听澜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说道。
杨艺举起小手,发出了异议“可是姐姐,你不是说大哥哥现在不能随便移动吗?”这是之前沈听澜和她说的,沈听澜还说,白远濯需要静养,让杨艺不要总是缠着她。
后一点在白远濯的美色诱惑下,杨艺早就忘光了,可是前一点她还记得牢牢的呢。
沈听澜摸了摸耳垂,“我之前去查探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一小片竹子,我想做个竹筏,带着你顺流而下。”说到后半句时,她是看着白远濯的。
“可以。”白远濯干脆利落的说道。
“你……”就那么信任我?沈听澜目光复杂的看着白远濯。
做竹筏的确能让她带着白远濯顺流而下,但是这次行动却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中途又会不会遇上危险,这些沈听澜都不能保证。
以白远濯的聪明,他不会想不到这些。可他却全然不过问。简简单单的‘可以’二字,其中包含的是对沈听澜高度的信任。
她什么时候,在白远濯心中有这样的地位了?沈听澜想不通。
“你还愣着做什么?再等,白曲他们就来了。”
“哦。”果然,信任什么的,地位什么的都是错觉。也许白远濯就是存心想看她折腾。沈听澜拿上自己仅剩一把的短刃砍竹子回来,杨艺跟着当小苦力。只是等她们把竹子搬回来以后,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