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稍事休息后李荣返回,柳桃送舅舅到门边,她蒸了螃蟹并几件糟卤包好给舅舅路上吃,又听舅舅叮嘱几句,一一点头。李春送李荣去码头,船已经准备好,顺风顺水晚饭时就能到家,他对李荣说“舅舅,我和小桃后天也走了。你多保重,她家里的事就请你多费心了。”
“好的好的。你要大囡别担心家里,她爹娘我都替她看着,有什么大事我会给你来信的。”
“谢谢舅舅了。”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一家人了。哎,过俩年她爹娘气消了,你们回来就是,带上几个孩子就更好了。”
这话李春爱听,他笑眯眯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他果然努力,就像无数次梦想着把她吃下肚子里去。晚上柳桃被折腾得散了架,一身水洗过般,哭唧唧着“你凑表脸,你欺负我。”
他只笑,那种相当凑表脸的笑,“真好,小桃,你终于是我的了。”
是么。自己终于是他的了,可他也终于是自己的了。心心念念,桃花燕子和清水江见证过自己多少心事,从做小女孩时候起悄悄埋下的爱恋的种子,到了今天,终于在一起了。
柳桃心和身子都软得一塌糊涂,两只胳膊勉强搭在他背脊上。他身体健壮又精悍,肩背宽厚,健肉贲张,一块块铁板似的,脱了衣服才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十来处伤痕,有的如蚯蚓般隆起,有的坑坑洼洼,汗珠子顺着他深蜜色肌肉的纹理一颗颗的滑下,遇到伤痕就斜斜滚歪了。
所以之前他一直别别扭扭,遮得严严实实的,“小桃,我身子粗糙得很,你别嫌我。”
柳桃指尖缓缓的摸着他的疤痕,这几年他的辛苦和惊险都在这伤痕里面。她声音如蜜糖“小春哥,以后我来疼你。”
他们小夫妻终于启程离乡,冯金宝还来送了她,跟她说“大妹妹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柳叔柳婶还有二妹妹的,有什么事情我自当尽力。”
柳桃再装成满不在意也只得十八岁,背井离乡,亲情断绝,看着码头渐远,人与物都越来越远又狠狠哭了一通。李春自然是千百般开导劝解,誓言发了一路如滔滔江水总算哄得她没那么难过。
柳桃从小坐船去外婆家走亲戚,水路走惯了的,何况大船平稳,她虽不能像李春如履平地般但也自在,倒是小甲和白糖糕晕船。白糖糕这下老实了,柳桃拿个竹篮子装了它放屋里,也不许李春扔它,就见它蜷成一团,要不是尾巴偶尔扑一下简直不像个活物了,
这篮子和她小时候那个金瓜篮子一模一样,也是姚生记的,李春特意给她寻了来,里面装了满满一篮子糖,糖吃完了后她正好用来装白糖糕,可以拎着到外面透透风。
李春偏偏这时拿小鱼去逗白糖糕,看它有气无力喵两声,想吃又抓不到的样子很是得意。小白糖糕很是粘柳桃,总喜欢坠着她裙角不肯松,所以李春不大喜欢小白糖糕,有时他抱住柳桃时总是冷不丁的“喵呜”一声出来,吓他一跳。
“小春哥,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呢?”柳桃不做针线,也没什么事,就双手托腮看着他在盘弄白糖糕,逗得白糖糕从金瓜篮子里跌了出来。
李春笑嘻嘻的拎起白糖糕扔回篮子里“谁叫它没眼色。”
柳桃腾的脸就红了,瞪他一眼。俩人都是朝思暮想着对方,一朝梦想成真又没人管束,这事情就怎么都不够,哪里管什么白天黑夜,只是情热时突然两人中间伸出来一只毛乎乎的爪子拍啊拍的,别提多扫兴了。
柳桃看着他还是用手指扰着小白糖糕的下巴,安抚着它,想着他少年时也是这样一个人逗弄着大白糖糕吧。现在小春哥终于不是孤独一人了,他有我——这么想着柳桃心里一热,船舱里房间自然是狭小的,她一动就靠拢了他,趴到他背上拦住他的腰。
李春感觉到她脸在一下一下蹭着自己的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