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了，今天就是你们的结婚式，是不是？quot

龙飞好容易得个发言的机会，便急急地说了一大堆。

nt我是猜到了几分，所以带着酒来贺喜。quot

仲昭没有开过口，此时也插进来说。

nt当真么？史循和小章结婚。那才是奇事中的奇事！quot

徐子材不很相信似的说，凝视着史循的剃得光光的下巴。

但史循只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随手抓过一瓶酒来，很巧妙地在身旁一块尖石上敲去了瓶颈，便凑在嘴上喝了一口。他的态度非常老练，又是非常滑稽，王仲昭他们看着都笑起来。

那边是章秋柳又来了，背后跟一个人，捧着满满的一盘，酒，汽水，点心，杯子，什么都有了。草地上顿时更加热闹起来。但似乎大家都忙于吃喝，暂时地没有话。史循很热心地喝酒。他的敲去瓶颈的手段成为大家注目的奇迹。徐子材取一瓶汽水，也学着史循的方法在尖石上敲。豁浪一声，瓶从腹部破了，汽水喷了徐子材一脸。

nt你不行。非得喝过五百瓶以上，你是学不会我这把戏的！quot

史循的冷峭的声音从众人的狂笑中冒出来。

nt想不到你还是浪漫派的老同学。quot

徐子材拿手帕揩面孔，干笑着回答。

nt但也是新近才回复了浪漫派的党籍。章小姐，你们两个的联合战线是怎样成功的，一定要公开给我们听听。不肯么？

nt

nt那是——什么？你说！quot章秋柳很锋利地切断了龙飞的含着几分无聊的威胁的话。她看定了龙飞的面孔，慢慢地又加着说quot我可以告诉每一个人，但一定不喜欢有你在面前的时候说。quot

nt不说也不要紧，我仍旧有法子打听出来。quot

nt打听出来的未必可靠呢，也许人家骗骗你；最好的法子还是自己想像一下，发明出一套事实来。quot

史循大笑地接着说，又敲去了一个酒瓶颈。

nt何必打趣我quot的神气。quot并不是说笑话呢！quot仲昭很郑重地加进来，quot关于恋爱的事，永远不会有正确的自叙传，反是想像可以摸着真相。我的朋友方先生做了些小说，有人说他的人物和事实太想像了，以为社会上没有那样的人；但是另有些朋友却抱怨他，说是公开了他们的阴私。有一位云少爷硬说其中有一位女性便是他们常说起的云小姐的化身。又有一个朋友更详细地指出书中某人就是某人，说是要替方先生小说中人物做一篇索引。如果当真做好了发表出来，真是不得了！quot

nt我就不相信竟会有那样的巧合。quot徐子材摇着头说。

nt每人喝一杯酒罢。不谈联合战线！便是这名词，现在也不时髦了。quot

章秋柳站起来说；一口气喝干了手里的一杯。啯啯的声音陆续起来，接着便是酒杯和酒瓶的磕撞。无条理的谈话又开始了，五个人都放开喉咙嚷着笑着。忽然像乐器断了弦，五张嘴一齐沉寂了。车站上刚开到一班车，送来了机车头的脱力似的喘气。太阳躲进一叠灰色的云屏，风吹到脸上便觉得凉快了许多。徐子材将腿一伸，躺直在草上，就呜呜哑哑地唱起quot店主东quot来。

nt老徐正是英雄潦倒，不下于当年的秦琼！quot

龙飞高声说，像是嘲笑，又像是感慨；并且也摆出失意英雄醇酒妇人的态度来，捞捕得章秋柳的手腕，便异样地狂笑了。酒力把他的脸烘得通红，笑眼挤成了两条细缝，大有演一幕恋爱悲剧的神气。章秋柳此时却是意外地温和，她使一个反手，拉住了龙飞的臂膊，命令似的说

nt起来罢！你这落魄的英雄不会唱，总该会跳！quot

龙飞当真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