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领头的老刀一听人没事了,难得多说了一句话,不过不是对他们说的,而是冲着水生爹说的“做的不错,这是下个月的解药,你分给他们吧”,只见他自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扔给了水生爹“他们,先关到地牢去,等王二没事了,再说”。
水凌月两人被推搡着来到山洞更深处,被一同关起来的还有水生爹,这间小牢房里,阴暗湿冷,早先在大屋里见过的村民模样的人也在里面,水生爹一进来便将瓶子的所谓解药一一分发了下去,有几人还笑着向水凌月两人道谢“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都说了,别问”,水生爹将瓶子里的最后一颗药吞下,一屁股茫然地坐了下来,语气很生硬,似乎很不满他们胡乱打听。
“你们是不是在官道上劫走了一个少年?”水凌月忽然问道。听到这句话,水生爹的神色顿时警惕起来“你,你们……”虽然他没承认,但是他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他,“人呢?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水凌月急切地逼问了一句,地牢里那十几个村民模样的人全部站了起来,害怕却又警惕地看着他们。
墨白揽了揽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各位,想来你们也是阶下之囚,若有难言之隐,不如说出来,我们会帮你们的”。
“那个少年关在那边,他没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水生爹先是站起来往外看了看,十分警惕,随即他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才开口“没人能帮我们的,没人知道我们的存在,连官府都不会来的”。
听见南弦没事,水凌月的心算是沉了下来,水生爹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和那少年是?”
“我是他姐姐”,水凌月也没隐瞒,水生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坐回来他们那群人的地盘,慢慢地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开口说道
“我们本来是住在山那边的小村子,全村里有五十多户人家,刚刚你们看到的那人叫刀三,他恨我们,恨我们整个村子……”言语间不难看出他的心灰意冷。
五六年前,他们还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日子,山里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以山为生,春来种地,冬来打猎,每隔一段时间,村长刀子戎便会带领他们去城里贩卖农作物和兽皮,换些生活用品,日子过得简单却也富足,直到那一天,他们又外出换东西,回来晚了,结果一行人碰到了狼群,那一群畜生饿极了,见人就扑,他们奋力抵抗,扔了所有的东西,驾车逃跑,而刀子戎不幸被咬断了一条腿……
“有血引路,那狼就在我们身后穷追不舍,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但凡我们能逃走,也不会……”水生爹痛苦地抱住了头,声音已近哽咽,水凌月已经知晓,刀子戎受了伤,带着他无疑是个移动的活靶子,面对凶狠的狼群,肯定人人自危,那么肯定要牺牲一个人引开狼群了……
“刀三就是子戎的儿子,那天他也在车上,他苦苦哀求我们,不要扔下他爹,可我们……从那以后,我们这群人心生愧疚,平日里也没亏待他,他吃百家饭长大,虽然他不说,可性子却是越来越阴沉,经常在村里干些杀狗害猫的事,我们碍着他爹,也就能忍就忍了,可是有一天,他干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他祸害了一个小姑娘,我们再也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姑娘的爹抓住他暴揍了他一顿,挖了眼睛毁了脸,后来他便消失不见了……”水生爹讲着,后面那群人都像鹌鹑一样,低着头坐着,不发一言。
“两年前,他再次出现了,他带着人血洗了村子,唯独留下了我们这些人,他强迫我们服了一种穿肠烂肚的毒药,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山里,一个月给一次解药,白天我们要来寨子里给他当牛做马,一个月只有几天晚上才能回家去给家里人送解药,他也会带我们出去打家劫舍,他就是要亲眼看着我们日日煎熬,折磨我们,为了家人,我们只好听命于他,苟延残喘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