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喘不出气。
让她跟自己小儿认错,跟孙女认错,那绝对不能够。
就因为争着这个口,她见不到孙儿,她无法出远门,无法面对自己的老三,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不恨温老汉。
“因果因果啊。”
温老汉都走了,她留着做什么,继续拖累老三吗?老三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好的是他们,是他们自己啊。
眼前被泪水淹没的越来越模糊,温老太伸手想抓住朝她招手的温老汉,脚步踉跄几下,终是没抓住绊倒在地,头磕到床角,留下一摊血迹。
等温老二发现时,温老太没了生气。
丧事又添一位,温老三得知消息时,整个人缩在小七的房间,呆了一晚。
第二日,温若棠去敲门时,才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云娘见此,一双红肿的眼闪着心疼,朝她摇了摇头。
温家二老双双离世,一时村中气氛低到极致。
整个葬礼,都是由温老三出钱出力置办安排,包括请的法师做法,也是他连夜出发去寺庙求的。下葬那天下了点小雨,温老三没跟着去,站在自家门口抿唇握拳,极致隐忍。
雨水打在他的身上,连同他眼里的泪混合一起落下。
等丧队出了村上山后,温老三陡然对着山的方向跪下磕头,贴着地面久久未起。
他置办整个葬礼的东西,是他身为儿子应该做的,该给的体面,人已去往事如空。他没跟着丧队上山下葬,是他身为丈夫以及父亲,不能替妻子以及闺女原谅二老。
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可他觉得这样是对的。
“爹,起来吧。”
温若棠撑伞给他遮雨,见他如此鼻酸不已。她何等聪明,怎么会猜不到他爹的想法。其实她很想说没关系,想去就去,可是她不是原身,原身受的那些委屈她无法替她原谅。
雨水滴答滴答溅在脸上,温老三才慢慢的直起腰,温若棠搀扶他起来,发现他浑身在抖。
他说“棠棠,爹以后没有爹娘了。”
话音落地,忙了几天精神紧绷的他,眼一闭彻底晕倒过去。
手里的伞脱落,温若棠接住温老三,鼻尖发酸,小声道“爹,以后有我们。”
他们一家四口,一定会好好的。
葬礼开始到操办结束的整个过程,温老大夫妻未回来,隔壁村的春秀倒是在下葬当天冒雨赶来,参加完葬礼,不知是家中有何事又急匆匆的赶了回去,没来温家大院看温老三一家。
温老三伤心过度晕过去后,因为淋了雨,连续高烧低烧好几天才散去,人瘦了一圈。
每次见他迷糊睡梦中含着爹、娘的时候,云娘就忍不住在一旁落泪。
岁岁感受到家里气氛怪异,出事的这段时间都很乖,不闹人。
终于在二月初十这天,温老三的烧彻底退了,能起来走动。
温若棠从柯子岭回来,见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说不出的落寞感,心中长叹一气。这种事只能让她爹自己消化,云娘连夜陪伴,安慰肯定不在少数,她身为闺女,唯有理解。
刚这样想,温老三就开了口“棠棠,这段时日辛苦你了,村尾的鸡鸭还没弄吧,我去。”
边说边穿鞋,露出憨憨的笑。
不知为何,温若棠心下一松,朝他一笑“不辛苦,爹你去弄吧。”
看着温老三出门,云娘抱着岁岁出来,道“你爹想开了?”
“看样子是。”捏了捏岁岁的脸,引来小家伙不满的嘟嘴,温若棠失笑道“爹一时难受肯定是在所难免,估计是想通了。”
对比生病的那段时间,温老三今日虽然周身被落寞包围,好歹比前段时间好,还会笑。
这么一说,云娘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从村尾回来的温老三,又恢复原来会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