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身体还不允许她骑马射猎,只能呆在穹庐里。
外面吹响了号角,战马在奔驰,嘶鸣,射出的箭带着尖锐的哨声钻进穹庐里,像皮鞭一样抽打着菩萨哥。她睁大惊恐的眼睛,绝望地望着穹庐外面。她想捂起耳朵,堵住那撕裂心肺的声音,但是,她又像中了魔似的,竖起耳朵聆听着外面的每一个声响,极力地从那些声音里分辨出正在发生的事情。
她知道队伍已经散开了,一张大网四面拉过去。号角声停息了,菩萨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萧绰握着菩萨哥的手,笑道:“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带你来。”
菩萨哥羞怯地说:‘太后,让您见笑了。’
萧绰说:“朕的菩萨哥,真是菩萨心肠。”
菩萨哥说:“臣妾只是胆小,太后才是菩萨心肠。”
萧绰笑着对菩萨哥说起自己第一次狩猎的情景,不禁感叹道:“那时,朕也像你一样,看见血就晕,呕吐,最后先帝故意将鹿血涂抹在朕的手上,为了这,朕跟先帝闹僵了好些时呢。”
菩萨哥惊讶地说:“最后呢?”
萧绰说:“什么最后呢?”
菩萨哥说:“就是最后先帝跟您道歉没有?”
萧绰笑道:“最后朕的胆子也大了,有时候还亲手射死麋鹿。”
菩萨哥惊奇地看着萧绰,说:“太后看臣妾是不是也会射杀麋鹿?”
萧绰说:“不,朕的菩萨哥不会射杀麋鹿。”
正说时,帐外喧闹起来,传来一声声呼唤麋鹿的声音,很多人朝穹庐这边跑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萧绰问。
侍卫进来说:“有一只鹿从围场里跑出来来了,大家都在想办法抓捕它。”
“怎么搞的?跑到这里来抓捕?”萧绰恼怒地说,“朕出去看看。”
菩萨哥连忙扶起萧绰走出穹庐,只见一只鹿被围在一群人中间,东奔西突不得出去,惊恐万状,发出一阵阵哀嚎声。它已经累得跑不动了,四只腿颤抖不已,蹒蹒跚珊,像背负着一座山,随时就会被压得粉身碎骨。它睁大眼睛惊恐地盯着每一个人,虽然累得精疲力尽,但仍然机敏地躲着每一个扑上来的人。它灵活地左躲右闪,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即使如此,它却无法逃脱那渐渐合拢的包围圈。。它绝望的望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一面冲突,一面哀鸣。
几次活捉未果,人们也失去了耐心,有人建议一箭射死了算了,有人已经取出来弓箭。
看见锋利,冷凛的箭矢,鹿更加惊恐,没命地狂奔起来。但是,弓已经拉开,箭已经搭上。
菩萨哥紧紧抓住萧绰的手,像那只鹿一样瑟瑟发抖。
“不要射它。”萧绰高声喊道。
士卒们听了,愣住了,回头看着萧绰。
这时,那只鹿突然向前一窜,冲出包围圈,跑到萧绰的脚下,踉踉跄跄地,却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痉挛,胸腹剧烈地起伏,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菩萨哥惊骇万分,蹲下去,轻轻地抚摸着那只倒在脚下鹿,垂泪道:“它死了,太后,它死了。”
萧绰也蹲下来,搬起鹿的头,看了一会儿,说:“不,它没死,只是累得快死了。”
菩萨哥摸了摸鹿角,哭着说:“它还小,怎么就死了?”
萧绰看着菩萨哥,说:“菩萨哥,它没死,只是躺着休息一会儿。”
菩萨哥摸着麋鹿光滑的身躯,看了看萧绰,说:“它真的没死吗?”
萧绰点了点头。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麋鹿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却怎么也站不稳,几次跌倒,浑身瑟瑟发抖,惊恐地看着周围。
菩萨哥轻轻地扶起它,它抬头看了菩萨哥一眼,仿佛认识她,紧紧地靠在菩萨哥的身上,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