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边,说:“大丞相站在这里看见了什么?”
耶律隆运说:“臣看见了光。”
“光?”耶律隆运说出口后,许多人投给他疑惑的目光,都问,“大丞相看见什么光?”
耶律隆运说:“时光,还有佛光。”
萧绰看着耶律隆运,不大明白他说的什么。
耶律隆运说:“时光是流动的,佛光是静止的,时光是短暂的,佛光是永恒的,就像眼前的潢川,时光是流动的河水,佛光则是那片大草原。每个人都是那河里的流水,最终会被冲走,但是精神却是那片大草原,是不会被带走的。”
大家不知道为什么耶律隆运今天忽然说起这些古怪的话语,只有萧绰懂得他的心思。他一定又是想起了赵宗媛,看来他对这个女人真是动了感情。
萧绰又站了一会儿,与大臣们说了说话,便推辞太累了,要回宫去。
耶律隆绪留她再玩一会儿,被她拒绝了。
萧绰看了看王继忠,说:“楚王陪皇上在这里待一会儿,其他人都回去吧。”
王继忠和耶律隆绪送萧绰下了塔,二人便在塔上坐下来,好久,他们一句话都不说,默默地看着窗外。
外面的阳光很耀眼,风也很大,吹动着檐下的风铃,叮叮作响,宛如牧马夜归时,清脆的铃声飘荡在草原上。
“继忠兄,你明白大丞相说的话的意思吗?”耶律隆绪说。
王继忠摇头说:“不知道。”
耶律隆绪说:“朕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听起来好像还有些道理。”
王继忠说:“大丞相学问渊博,说出来的话,当然有道理。”
耶律隆绪说:“他的话怎么让朕想起了张瑗。”
“想起了张瑗?”
“难道你没想起她?”
王继忠的脸有些扭曲,说:“实不瞒皇上,臣想起了她。”
“刚才你就是为她而哭?”
王继忠点了点头,泪水又溢出来了。
耶律隆绪看了看窗外,说:“朕也想起了她,感觉她就在朕的身边一样。”
王继忠痛苦地抓住栏杆,胸部紧紧地抵着栏杆,面色十分苍白。
耶律隆绪说:“继忠兄,你好像很不舒服,要不我们也回去吧。”
王继忠喘着粗气,说:“不要紧,过一会儿就好了。”
二人又沉默了,什么也不说,默默地看着塔外。
忽然,王继忠说:“皇上,为什么我们要来这座塔上?”
耶律隆绪惊讶地看着王继忠,问:“怎么了?”
王继忠痛苦地说:“这塔可是她的葬身之塔呀,皇上。”
耶律隆绪脸也立刻扭曲起来,痛苦地向塔里张望着,眼里出现了恐惧的神色。眼中仿佛腾起了一团烈火,佛塔被烈火包围住了,而她在烈火中痛苦地挣扎,呼喊,哭泣。烈火吞噬了她,将她化成了灰烬。
耶律隆绪不寒而栗,抱着头,呜呜地说不出话来。忽然站起来,说:“既然她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再建这座佛塔,不,朕不要它,朕要烧了它。”
王继忠连忙抱住耶律隆绪,说:“皇上,不要冲动,佛塔是皇后建的。”
耶律隆绪说:“可是张瑗都为佛塔死了,为什么还要建这座佛塔?”
王继忠说:“正是为了张瑗,皇后才建起这座佛塔。”
耶律隆绪没有说什么,看着窗外。
王继忠说:“臣现在明白了大丞相说的意思了,比如说张瑗,她虽然说像流水一样被冲走了,她的灵魂却还在这里,这佛塔就是她的灵魂呀。”
耶律隆绪慢慢地平静下来,仔细地看着佛塔里的一切。
二人又没说话了,倚靠在窗户旁边注视潢川,耶律隆绪抱着手臂,王继忠双手撑着栏杆,俯身向下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