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结实。
他走到一架床子弩旁边,那是一张二弓床子弩,一张弓已经坏了,陈尧咨搬动了一下旋轴,看了看准线,立刻,来了精神,挪不动脚步,蹲下来抚摸着,这真是一张非常不错的床子弩。
一名军士走来,说“大人,你喜欢这张弩?”
陈尧咨点了点头。
军士说“这的确是一张很了不起的床子弩,可以射五百多步,当年在石岭关就是它射死了契丹的冀王耶律敌烈,可惜废了,躺在这儿好多年没人管了。”
军士已经上了年纪,说话有点气促。
陈尧咨说“你知道哪里有好的弓胎吗?”
军士说有哇,说罢在仓库的犄角旮旯里寻找了半天,抱来一把弓胎来。陈尧咨拿过来试了试,还别说,军士的确是一个识货的人,拿来的弓胎强硬,韧性十足。军士又拿来一把弓弦,说“大人这是上好的牛筋弦,用它做弓弦最好。”
陈尧咨拿在手里用力拉了拉,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牛筋晒得还是不够好,我那里有一根上好的牛筋,待一会儿,拿过来,装在这张床子弩上,那它就威风了。”
“是吗?”军士显得很高兴。
陈尧咨说“你怎么这么高兴?”
军士说“不瞒大人,当年就是我用这张床子弩射死耶律敌烈的。”
陈尧咨惊奇的站起来,紧盯这个老年军士,说“是你射死的耶律敌烈?”
军士说“不错,和我一起发弓的还有二十多人,但是,后来被敌人追杀,我们抬着这张床子弩,他们都死了,只有我一人活下来,这床子弩也被毁了,从那时起,它就躺在武器库里,再没有人注意到它了。”
军士说罢,落下了泪水,陈尧咨听了,为之动容。
军士说“其实它真的是一张很不错的床子弩,但自从它被损毁后就再没有人想用它,前不久还有人想把它拿出去烧了,我还和那人打了一架。”
陈尧咨说“你在这里就是想守着它?”
军士说“是的,反正在我死之前,谁也别想动它,除非让它再上战场。”
陈尧咨拿起一块抹布擦着床子弩,一边擦一边赞道“它真是一员猛将,我不能让它埋没,要让它重新走到战场上,要让敌人命丧箭下。”
陈尧咨说罢,冷笑了一声,军士听了身上不禁一阵发冷。
陈尧咨回到营中,把自己珍藏的牛筋拿来,递给军士说“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牛筋,是我用药水浸泡,晾晒了七七四十九日,才制成的牛筋弦,劲道,柔韧,配上这张床子弩,我保证它最少可以射出七百多步。”
军士惊诧不已,张大嘴巴,半天才说“我的天!那不可以从南城射到北城去?”
陈尧咨说“就能射那么远。”
军士半天合不拢嘴。
陈尧咨花了一整天的功夫,终于修好了nbnb那张床子弩,他和军士把床子弩抬到一边,搭上箭,坐在上面,心里想想着箭矢呼啸而出的情景,一副冰冷的微笑爬上他的脸庞。
军士见了,打了一个寒战,心想可能遇到了一个疯子,后悔把这张床子弩对他说了。在军士的心目中,或许只是觉得床子弩被扔在这里可惜,就像他自己被埋没了,一辈子默默无闻,因此,看到陈尧咨就像忍不住说出来床子弩的不幸遭遇,也算是对自己鸣了一回不平吧。
可是,当他看到它又威风凛凛,杀气逼人时,他又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傻事,尤其,他看到陈尧咨冷酷无情的脸时,他不禁有些害怕。
陈尧咨坐在床子弩上,拿着抹布擦着箭矢,一根根锋利的箭被他擦得锃亮锃亮的,散发着凛凛的寒光。
陈尧咨擦得很仔细,很专注,他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军器库里,来来往往的军士,不停地有人来去军器,运往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