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入京赶考,谁知刚到没几天就遇到先帝驾崩,按照大越律法,皇帝驾崩为国丧,民间三年时间内不得有嫁娶,不得有乐宴歌舞,可后来觉得三年时间过长,于是“以日当月”,变成了二十七天。
但是科举却是要等到新皇登基之后,待到前面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才会重新举行,简单来说就是时间不定。
凌洛城得知此事之后拒绝了京中世伯们的挽留,毅然决定回到匪患猖獗的闽州。
他是举人,有旁听当地政事的权利,在他听说海匪扰边后第一时间便决定回乡,哪怕自己力量微薄,却也希望能尽一份力。
可是刚才一幕血腥场景却让他有一瞬胆怯,事后,他躺在马车厢里想了很久。
他抱着一腔热血准备和海匪开战,却被这么点血就吓吐了,他自己只觉得十分丢脸,懊恼当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言辞确实激烈了些。
无论如何,对方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他非但不感谢反而嫌弃,怎么想都像是书里写的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想到这里,少年心中一阵愧疚,一推碗快步上楼,敲响了韩莹雪房间的门。
得到对方同意之后他推开门,正见女人在擦拭手里的匕首。
韩莹雪一见是他,急忙将匕首收好,正色道“找我有事吗?”
面对这个已经有过亲密接触却忽然摆出一副疏远面孔的女人,凌洛城心里一阵莫名气愤,以至于本想站在门口解释一下的想法一扫而空,他迈步进屋,在女人对面坐下。
而一坐下,他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少年别扭的举动全数落在女人的眼睛里,韩莹雪的心情一下转好,她眨了眨眼睛,带着些戏谑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少年脸皮一红,猛地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往外走,却被韩莹雪一把拉住,“好啦,不逗你了。”
随后她立刻放开他的手腕,“现在能说正事了吗?”
凌洛城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所以……”
他停顿一下,直了直身体,眼神却不停地躲闪,“所以,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算那些人的攻击目标是你,但终究是你救了我一命。”
说着,他站起,深施一礼,“大恩不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