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年皱着眉头,望向那宛如深渊般的深处,在那里,他明显能感觉到天地灵气的异常流动,可他知道,那并不是自己要找到忘忧草。可是现在退路已经被封,不管是不是杨家人要对自己下手,自己都已陷入绝境。
李怀年沉思,最终决定去探寻一下那呻吟的来源,而且还要尽快,这是他很多次陷入危难后总结出来的经验,在险境中,只有抢占先机,才能获得一线生存的机会。
李怀年谨慎小心地顺着那仍然“绵延不断”的声音寻去,掌中暗暗气流涌动,随时能够展开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
他一直往前走了一百多米,而那声音也从刚才的缥缈变得越来越明显,阴森恐怖刺耳,犹如一只幽怨的厉鬼站在深处,若是普通人丢在这个地方,早就被吓得胆子都破了。
李怀年深吸一口气,停在了一间类似于监狱房间门口,那声已仿佛就在耳边,他确定不管那是什么东西,都已就在这里面了,体内真龙之气涌动,在做了十二分准备后,李怀年转身,面对那些已生满青苔的栏杆,却是愣住了。
这的确像是一间牢房,但又和整个地底都不太一样,因为这有这个地方,头顶泄着一些小孔,透进来三四束阳光,上面还有水滴不断滴下来,落在地上,不断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
那道呻吟已经结束,整个地底,只剩下了水滴间隔着时间滴下来的声响。
呻吟停止,是因为发出呻吟之人已经看到了李怀年,而李怀年,也已经看到了,“他”。
之所以,要说做是“他”,是因为,李怀年面前的这个东西,虽然是人,可似乎,已经称不上算是人了。
只见角落里,一个长满了青苔的封闭桶子上,搁置着一颗毛发如杂草的头颅。
李怀年深吸了一口气,因为那颗头此刻正看着他,那不是一颗被割下来的头!它是从桶里伸出来的,桶里仍装着他的身躯!
那颗头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在地底,已经变异的原因,冒出幽幽的绿光,仿佛直透李怀年的内心。
李怀年忽然想到了以前破老头给他说过的一些事,那还是很早的时候,被破老头叫做江湖的那个地方,有一种很恶毒的刑法,那就是把人做成“花盆”,这种花盆,当然不是真正的摘花,而是把活生生的一个人,剁掉四肢,割掉耳朵,挖掉眼睛,用以木桶装起来,里面盛有营养液,又有术士以法术使人不得求死,死不得超生,像养花一样养起来,让生者只剩下无尽的绝望,痛苦,无时无刻不感到丧失四肢,眼目的痛苦。
据说这种方法最初是出自汉朝吕后,将戚夫人做成了只剩下头颅身体的人彘,彘就是猪豚的意思,人彘人彘,就是将人剁去四肢,像一只待宰的乳猪,将戚夫人做成人彘后,吕后又托专人照顾其饮食不致死,养在粪坑之中。可见其之毒辣阴狠。
一般来说,不管是人彘还是花盆,到最后都会因为那种无边无际的痛苦绝望而彻底疯了,但是李怀年眼前的这颗头颅,显然不太一样,因为李怀年仍能从后者的眼神中,看出一种阴狠凶恶,犹如一头负伤的猎豹,仍眼带杀气。
李怀年见他既然没有被挖掉眼睛,料想耳朵应该也还在,便试探开口“你是谁?”
可是那双幽幽的眼睛仍然只是瞪着他,没有半点动静。李怀年叹了口气,看来这人是只剩下眼睛仍然良好,耳朵和喉咙,应该都已经被破坏掉了,虽然不确定行刑者唯独留下眼睛的初衷,但李怀年猜想,可能是为了让这人更加绝望吧。
故意留给他一双眼睛,连上面透进来的死柱阳光都可能是故意的,让他年年复年年,虽身处绝望,但每天都能看到几缕希望,心怀逃出去的可能,可又真的能逃出去吗?
这才是真正的人心险恶。
李怀年走了进来,开始打量起头顶,打量起那几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