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振聋发聩，让我不由自主心头一沉。

在枪声响起那一刻，没有人知道是谁中枪了。

半秒钟以后，我并未感觉到疼痛袭来，这使得我心中长出一口气。

可是当我感受到，牛头的胳膊正在从我肩头滑落的时候，我骤然心中一惊。

向着扭头看了一眼，我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在他额头上，有一个筷子般粗细的孔正在汩汩流血。

一道血线沿着他的面颊留了下来，将他那张苍白的脸一分为二，仿若是被人用刀从头顶劈开一样。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也没有力气去拉牛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眼里写满难以置信，身体软软向地面上滑落。

半秒钟以后，一阵闷响传入我的耳中。

牛头倒下了！

他浑身上下的肌肉由于中弹而痉挛抽搐着，那一双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惶恐和绝望。

他艰难扭动脑袋，向着身后的冯爷看了过去，可是他的脑袋只是转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流逝的生机再难支撑他的行动，他那一双眸子，彻底暗淡了下去。

我又听到轻微一声响，牛头的脑袋落了下去，他瞪着那对空洞的眸子，至死不瞑目。

我浑身颤抖着，目光从牛头的身上离开，向着冯爷看了过去。

我看到冯爷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左轮，正是牛头先前放在地上的那一把。

“为……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牙齿打着冷战询问。

冯爷冲着枪口吹了一股凉气，从容不迫将枪插在腰间。

他走到了椅子旁，坐了下来，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我不知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由于突生变故，我不清楚接下来我要怎么做，而我的命运又是什么？会落得和牛头一样的下场吗？

这些我都不清楚。

在我胡思乱想，以为自己也要被冯爷杀人灭口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他的声音。

抬头向他看了过去，我看到他在向我招手。

“过来！”

他用音调毫无起伏的声音说。

我颤颤巍巍走了过去，大腿的肌肉都快抽筋了。

到了他面前，我毕恭毕敬站住脚步。

此时，我对身不由己这个词的体悟更上一层楼。

“陈阳，坐！”

冯爷说着，伸手指向了对面的一张椅子。

这我哪里敢？

苦笑着对他摇了摇头，道

“冯爷，你有话直说便是，我站着……站着就挺舒服的，还是别坐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着冯爷的颜色。

好在冯爷并没有变脸，这让我长出了一口气。

“既然你不愿意坐下，那我就不强迫你！”

冯爷慢悠悠说，随后又陷入到了沉默里。

看着他一言不发，手掌支撑着下巴，平静的目光看着冯爷以及阎罗的尸体，我咬了咬牙，鼓足勇气向他靠近。

“牛头不是我们的人吗？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问道。

冯爷扭过了头来，目光在我的身上撇了一眼。

他的眼神让我紧张。

“因为不能留他！”

冯爷轻飘飘说，似乎他方才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为什么？”

我毕竟是年轻啊，脱口而出问出了这话。

冯爷对我打量了一阵子，突然笑了出来。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听了这话，我的身体打了个哆嗦。

合着冯爷杀死牛头，只是为了杀人灭口啊。

那我……那我今天也目睹了发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