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何时,成为了她即将被夺走的最后一缕光。
起初问酒应当确实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去教导他,甚至于在很多个夜晚,问酒酩酊大醉后,都会拎着阿左站在他的房门外。
阿左能感受到她的压抑,只是到最后她也没再往前一步,天亮之前便带着~身露水离去。
那段日子太难熬了,四面八方都是对新教主的考验,孤独寂寞的深夜全是在压抑中度过,天亮后又是新的琐事等待她解决。
说到底,问酒也不过是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却还要拼命压抑着恨与悲伤,无论受了多少刁难都还要笑而过,好像根本不会在乎。
真的淡泊至此吗?只怕不过是因为,那个放任她当娇娇儿的人,已经不在了。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阿左想想,应该是问酒十六岁生日那年吧,那天的雨大的惊人,也不知道是在哭他还是在哭谁。
大长老是在楚樊山.上他的墓前找到问酒的。大雨把花打的落了一地,低垂着头的人跪的笔直,模样比满地残花还要惹人心疼。
她跪了一天,淋了半天雨,还有半天,在少年的伞下度过。
说到底她也不是神人,回来后就高烧不止,阿左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她十岁那年。
噩梦,开始的地方。
少年跪在她床前守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个夜晚,她体温稍稍降下才松了口气,趴在她床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问酒是在半夜醒来的,她不过稍稍侧了侧酸痛的脖颈,手边的人就已经惊醒。
“小师父!”
少年惊喜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脆,带着长期疲劳后难以掩盖的沙哑;而她定定的盯了少年很久,轻轻的,轻轻的用鼻音"嗯”了一声。
这是她教导少年一年以来,头一次,应下了这个称呼。
少年后来被她赶会了屋里补觉,而她抱着阿左靠在床边,指尖极轻的在阿左身上描摹着。
“阿左.....”
她那句话没有说完,可阿左却明白了。
一年了,这份恨错的感情,也不该再扔给这个无辜的孩子背负了。
大梦一年的人,是不是也该清醒了。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