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清楚的,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积攒了十年了。
十年中,无数个机会。
他有过弥补的机会,只要他给她一个好脸,祁浓怎么会不愿重新回归家庭呢。
只是,他从来没有。
每次她回家,他恨不能躲得远远地,要么就是一两句话不合适就开始连骂带打。
刚开始她小,根本无力反击,可是这几年她在外面待的时间越久,胆子越大,对他也不再害怕。
其实,更多时候,那不是害怕,而是还有一丝奢望,奢望他的爱。
直到那一次……
伤口可以愈合,然而疤痕却留下了。
就如同他们的关系,她已经不再抱有丝毫的奢望了。
伤在身,痕在心。
如果这个世界多的是“对不起”,“没关系”那就可以冰释前嫌的感情,那一定不是真的感情。
更何况是亲情。
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
但是血肉却能够重新洗刷。
靠在墙上,祁浓闭上眼深吸一口,指尖用力,几乎攥紧肉里,最终还是没有低过那句“他已经老了。”
你看,‘老了’就是可以化解恩怨的最好利器。
“青萝,我下午出去一趟,有事情你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祁浓走出公司打车离开。
医院门口,祁浓买了一束花跟水果篮,专门将猕猴桃给挑了出来。
祁浓猕猴桃过敏,遗传祁元军。
站在电梯里短短十几秒钟,祁浓脑海中已经第二十几遍的组织语言了。
忽然去看他,估计他也一时适应不了吧。
祁浓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竟然拎着花篮去看他。
就好像她不曾想过暴戾凶狠的他也会倒下一般。
电梯到了,轻几乎是木讷的托着双腿下了电梯。
幽长的走廊像是怪兽一般,深不见底的可以将她瞬间吞噬。
走廊上有人在走动,祁浓就这么站在尽头,却一步都迈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祁浓的异常被护士发现。
“小姐你好,请问是来看病人的嘛?”
祁浓茫然眨眨眼,“啊?是,是的。”
护士小姐很热情的问道,“是不知道病人的房间号嘛?你跟我说叫什么,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眉头轻挑,祁浓摇头,“不用,我知道在哪间病房,谢谢。”
小护士微笑离开,只是眼中多了几分狐疑,不由多看了祁浓几眼,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神智拉回,祁浓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花篮跟水果盘,只能硬着头皮上,反正人已经来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祁浓心里默默的打了口气,随即迈步朝着病房走去。
高跟鞋与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哒哒哒~’像是警钟打在她的心上。
每一步都是她仅有的一丝力气在支撑着她往前,直到站在病房门口,将花换到另一只手,祁浓正欲敲门。
门没关,一道声音从里面传来。
“爸爸,爸爸!你快点好起来,你还要陪我去游乐场呢。”
是一道稚嫩的男孩声。
祁浓背脊猛然僵硬。
“阿祖啊,你先跟妈妈去,爸爸生病了,要休息一段时间。”
瞧,多么温柔的声音,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又打又骂的‘暴君’嘛。
“不要嘛,妈妈说了,要一家人去才有意思,爸爸,妈妈,还有阿祖,我们一家人去才有意思。”
提着果篮的手不断用力,指尖掐着花篮提手,直到断裂,祁浓都没有发现。
一家人!
他们是一家人,他们才是一家人!
眼中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