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这回一见真人,就觉得真人气度更加高华,果然是道法大涨。”
包骋把后槽牙咬的紧紧的,才勉强忍住没有笑出声。
真是想不通安昌侯是从哪看出顾辰气度高华的!
这不是睁着眼儿说瞎话嘛!
三个人进了安昌侯府,包骋只觉得浑身一凉,像是阳光绕着安昌侯府洒落,半点暖意都没留下一般。
包骋缩了缩脖颈,往左右一看,顿时心下恍然,难怪这府里寒津津的呢。
打他们一入府门,入目便是成片成片碧波如海的竹林,而脚下的这条路,正是在竹林中铺就了一条两人宽的青石板,一直蜿蜒到了竹林深处。
浓密翠绿的竹影层层叠叠,密密匝匝,将阳光尽数挡在了外头,即便有稀疏的光落进林间,一阵风过,也尽数轻摇破碎在了地上。
茂林修竹婆娑轻响,青石小路上清扫的干干净净的,不见半点落叶杂草。
虽然这里阴冷潮湿,但青石上也没有长出青苔,走在上头并不觉得湿滑。
包骋紧了紧衣襟,跟在安昌侯和顾辰的身后,审视的打量着四周。
竹林的深处有人影闪动,时不时的传来沙沙沙的声音,应该是有下人在清扫打理竹林。
除此之外,便再没有见到其他的府中之人了。
包骋心中有些诧异。
他穿过来的包府虽不算什么高门大户,但那排场却也丝毫不小,每个主子的身边都有七八个下人伺候,他从前不招人待见,身边只有一个小厮,这回他点了进士,地位陡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那个长得跟小白脸似的便宜哥哥见到他就绕着走。
他房里的伙食也连跳三级,每顿饭都吃的他心惊肉跳,生怕把包府给吃破产了。
他身边缺的下人也都补齐了,据说往他院子里挑人的时候,场景格外的壮观,真是人山人海挤破头。
包骋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有咸鱼翻身的这一天,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做个安安静静的纨绔就是老天赏饭吃了。
包府里除了在各个院子里伺候主子的下人,包府还有诸如厨子,门房,管车马的,管洒扫的,管针线的,管浆洗的等等五花八门的下人。
林林总总的算下来,包府的下人总有二百来人了。
除了入夜各院落锁,不许随意走动之外,白日里在府中随处可见各司其职的下人。
包骋以为,凡是高门大户,都应当是这样的排场,这样才显得出自家的如云富贵,不会被别家给比了下去。
但是眼前安昌侯府的情景,显然并非是如此的。
府中非但见不到几个下人,就连景致也多半萧条落魄,一看就是少有人精心打理的缘故。
包骋踮起脚尖儿,眯起双眼,往竹林深处望去。
只可惜竹林如层峦叠嶂,葱茏的绿意阻碍了视野,实在望不到太远的地方。
包骋只觉得越发的奇怪了。
好端端的一个侯府,怎么搞的阴森森的。
即便安昌侯府落魄了,也不至于连下人都用不起了吧。
他抿了抿嘴,听到前头顾辰和安昌侯说的十分热闹,他按下心思,继续往前走。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走出了这片令人有些压抑的阴冷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
竹林外是与其他府邸一般无二的房舍院落,白墙黛瓦,青砖墁地,虽然窗棂上红漆剥落,墙上也长了半截青苔,处处略显破败,但收拾的还算干净利落。
唯一与其他府邸不一样的是,房舍的梁上挂着红白二色的布幡子,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经文,仔细分辨,这些经文都不是佛经,而是道法;窗上贴着黄底红字的符箓,没点道行的人还真认不出;素白的墙上用朱砂写了诡异的符文。
包骋且走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