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各项指标都在慢慢恢复中,但是因为损耗太厉害,他只能通过沉睡来迅速补充体能,这都是正常现象,请您不要担心。”
护士第108次解释后,一把打断欲言又止的司闫,将他推回病房:“根据我们过往的经验推断,刚才我给唐少爷检查吊瓶的时候发现他心率变缓,这通常都是将醒的征兆,虽然可能只是短暂的,但是没准唐少爷是想跟您说一声新年快乐呢,司先生,您千万守着让他睁眼第一个见到您。”
司闫莫名其妙被推回病床边,坐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禁怒骂:“忽悠谁呢,就他现在这下巴骨裂的模样能说出什么来!”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床上躺着的那位因为血袋供应充足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的人真的嘴唇动了动。
“别哭”他只能从唇间挤出语不成调的词句,眉头锁着,显然是梦见了什么。
司闫叹了口气,伸手盖住唐宁那只被扎了无数青色针孔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没有哭,我特么没哭!”
唐宁还有青灰的面孔上眉头动了动,大概是听清了司闫的声音,原本皱着的眉头一松。
像是完成了一场深度的、耗费了巨大时间的休眠,他终于幽幽转醒,望向面前司闫白净清隽的面孔,眼眸里盛了一丝光亮。
司闫撇开头抹去眼角的一丝通红,再回过脸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口梗在他的心底,担忧了将近十天的浊气。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漫长的恢复期。
唐宁不得不承认自己下手真的挺狠,他明明知道车子被动了手脚的情况下,居然选了一段下坡路,车子只能增速不能减速,这就造成他撞向护栏的时候那力道几乎致死。
事实上他也死过一回了。
但是缓过来的司闫就不是这个想法了,他最近陪床在医院,深刻体会到了照顾残障人士的困苦。
首先是吃饭。
唐宁清醒之后不能一直依靠营养针,他必须要慢慢让肠胃活动过来,秦副院叮嘱一天起码要给一顿流食。
这就造成了司闫得每天举着一个婴儿用的小勺子,一勺子一勺子给他喂米糊,因为唐宁的下颌骨没有长好,所以他开口的弧度不能太大。
所以往往半碗粥喂下来司闫已经在冬天里裹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