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形势而论罢了,既然动手就要斩草除根,他更不会去在乎别人眼里的看法,实力面前,这些东西不过都是虚妄罢了。
但老爷子不行啊,燕七一手把他带大,性子他最了解,凡事能忍就忍,能让就让,淳厚善良,从不与人纷争。他实在不想让老人瞧见他血洗长街的一幕,否则只怕老人心里会生出难过,也不想违背老人意愿,何况还有他儿子。
念及于此,自是压下杀心。
几人见燕狂徒舍得开口放过那些人,各自也是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怕就怕燕狂徒喝完酒转身把这些人一一杀尽。至于他的孩子,这才多大呀,等长成十数年后,只怕很多事情早都忘了,都以为燕狂徒是舍不下脸面。
似是察觉到他们的心思,燕狂徒望向沈浪“就当是看在沈天君的份上吧,说起来,他当年有心救我,今日就当还他的情了!”
提到自己的父亲,沈浪脸上懒懒的笑容淡了许多,“沈家”与“李家”的景况算是极为相似了,父亲一死,母亲久思成疾,没多久也撒手人寰了,他散尽家财,浪荡无依多年,若非心中对父亲的死一直抱有疑惑,想来早已远离了江湖。
朱七七在一旁忙给他夹着菜,然后低着头和林诗音挤在一起,二人窃窃私语,有说有笑,这清冷劲才被笑声冲淡了一些。
孙白发的孙女却是好奇的的望着白飞飞怀里的孩子,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时而捏捏脸蛋,时而碰碰鼻子,直到孙驼子低声喊了句“小红”,小女孩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
沈浪只顾喝酒,菜却少吃,半天都难得瞧他夹上一筷子,他说“还请燕兄能将柴玉关他们的事能多告知我一些!”
燕狂徒却道“不必了,等这顿酒喝完,我便会去寻她们,不然恐怕今日之后,他们便要逃了,省的麻烦!”
沈浪眼睛一亮。
“你知道他们在哪?”
燕狂徒摇摇头。
“不知道,但我能找到,她今天受我一道剑气,气息已露,除非她能一夜远遁万里之遥,兴许还能活命,否则,就得认命!”
沈浪再无言语。
众人至此多是闲聊,三女挤在一起,几个男的挤在一起,推杯换盏,这轮酒一直喝到傍晚方歇,等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尸体早已没了踪迹,就连血迹都没了,
瞧着几人三三两两冲入雨中,燕狂徒颇为失笑,这几人里头,只怕也就李寻欢是为了酒,其他的多半还是怕再起厮杀。如今他们这一进一出,那些想要报仇的人,想来都得多出几分心思,得掂量掂量,要知道燕狂徒只是说放过他们,但倘若一个个活腻了再送上门,只能说自寻死路。
他背着双手立在正堂,身旁白飞飞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当先一句便劈头盖脸的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
燕狂徒错愕的说“哪句话?”
白飞飞黛眉一挑。“你说要让飞儿去面对那些仇家!”
燕狂徒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当然,老子天下第一,儿子自然也要天下第一!”
白飞飞脸色一变,红唇一抿。“不行,光学武可不行,还得读书,否则练着练着练成你这般的榆木疙瘩,冰山脑袋,若照你的法子练我可不依,我现在可就这一个儿子了!”
燕狂徒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又瞧了瞧白飞飞紧绷的小脸,大有一言不合就哭出来的架势,当下心头一软,苦笑道“好,那就依你!”
白飞飞又问“李寻欢不是书香门第,家世显赫么,让他教飞儿读书识字怎么样?要不你去问问?”
燕狂徒听的一愣。“那你刚才不说?人家现在都走了!而且咱们在洛阳,李家可是在保定,你不刚说了要住百花林么?”
“大不了搬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