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这一幕可是让本来窃窃私语的长街瞬间落针可闻。
等衣袂垂下,“飞云镖局”的楼顶,似一节直耸入云的尖陡塔尖上,已多了把油桐伞,伞下那人,青袍灰发,不是燕狂徒又是何人。
飘飘然几如化仙而去,烟雨迷蒙,燕狂徒掸了掸发丝衣袍上沾染的雨沫,漫不经心的问“说说吧,见我,有何事?”
“阁下如何称呼?”
终于有人朗声开口。
“好说,鄙人姓燕,名狂徒!”
燕狂徒手里的伞檐压的很低,但不妨碍这些人瞧见他,见他模样果真年轻无比,一个个心里登时各有心思。
“今日吾等来此,只是想求教一件事情!”
一个浓眉大眼、高额、鹰勾鼻的青面汉子沉沉开口,他怀里抱着一柄剑,身上裹着羊皮裘,语气僵硬。“在下天山雪鹰子,只是想问尊驾,当年“回雁峰”一役,尊驾可曾去过?”
“去过!”
燕狂徒视线微垂,淡淡回应。
“何时去的?”
又有人问。
末了,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问题,又强调道“你上去时可有人活着?”
“有!”
燕狂徒又应了。
许多人闻言纷纷站起,激动失态。
“都是谁?”
燕狂徒眸子平静的扫过那一张张神态不一的脸,过了好一会,他这才继续道“好像是一个和尚,一个道人,还有一个剑客,那剑客似乎叫沈天君!”
长街上一片寂静。
蒙蒙烟雨中,一颗桃花树下,一个提剑的青年闻听“沈天君”三字,本来放荡不羁的面容悄然一变,他没抬头,只是开口问。
“他们怎么死的?”
不光他一人,还有好几个声音也是问的同一个问题。
燕狂徒沉吟片刻,轻声道“被人杀死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被人杀死的?这句话里的意思可就有些惊人了,若依燕狂徒所言,那这三人能活到最后,绝对是当世绝顶高手之一,结果竟遭人毒手,要知道九州王“沈天君”那时已隐为“天下第一”,何人又有如此武功。
“被谁杀死的?”
“一个很可怕的高手!”
“那高手在那?”
“被我杀了!”
忽然。
“你撒谎!”
“既然沈天君他们都死了,为何你没死?”
“你十年前多少岁?”
燕狂徒看都未曾看那说话的一眼,不过这个问题他还是回答了,语气一如往常,平淡、冷漠。
“十六岁!”
“十六岁,试问如“九州王”这等绝世高手都已身死,你一个娃娃又如何能活下来?”
燕狂徒闻听一笑,轻声道“那依你看,那些人是如何死的?”
“哼,定是你趁着他们精疲力竭,重伤在身之时偷袭下手,取了他们性命,好将“无敌宝鉴”占为己有,如今又编出这等骗人的把戏!”
那人义愤填膺,言辞激烈,只像是发现了真相,道破了秘密。
“呵呵!”
燕狂徒笑了笑,点点头。
“你说的很好!”
“这么说,尊驾是承认了?”
又有人腾身而起,气氛一下剑拔弩张。
燕狂徒脸上表现出略作沉思的模样,迎着所有人投来的目光,他不以为然的笑道
“是与不是,能奈我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