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什么。
我眯着眼睛问道,“你在弄什么?”
“眼药水,明目的。”水墨起身掐着腰,看向那座矮山,大臂一挥,“条条大道通我家!”
“你又发什么疯?”我莫名其妙的走过去,好奇的看了眼水墨刚才用手指擦过的石尖。
乍眼一看什么都没有,我又蹲下身仔细的瞧了去,发现石尖处竟然有一个小孔,一些透明的粘稠液体不断的从小孔内缓慢流出。
“这是什……啊!”我转头看向水墨的一瞬间,几乎被他吓个半死,一屁股坐在地上。
水墨此刻两个瞳孔成金黄色,发出幽暗的光。他看了我一眼,问道,“这美瞳不适合我吗?”
“你眼睛怎么了?”我一脸惊恐,“你刚才在眼睛上擦了什么?”
水墨用下巴指了一下石尖,“你也来点。”
我摇摇头,“你赶紧找个地方洗洗,一会儿再瞎了!”
“我瞎?”水墨冷笑道,“现在是众人皆盲,我独醒。你赶紧的,一会儿我这药效过了,还得再抹一次。”
我贴近水墨的眼睛看了半天,“涂这个就能出去了?”
水墨不耐烦道,“废话!不然我弄成这样是要去参加轰趴啊?”
“哎我去!太神奇了!”卓憬突然喊了一嗓子,“还真是条条大道通我家啊!”
我回头看了去,这小子也瞪着两个金黄色的眼珠子看向那座矮山。好像在眼睛上抹了这种黏液后,眼前的山就不再是山了。
我看了看肖愁,“靠谱吗?”
肖愁点点头,他蹲在来用指尖蹭了一下黏液后,转身就在我眼睫毛上抹了一把。
这东西黏糊糊的,粘在睫毛上极不舒服,我下意识的揉了下眼睛,随之一股清凉入眼。当我抬起头看向那座矮山时,震惊不已。
山,没了……
“卧槽……山呢?”我自言自语道。
眼前那座矮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道路。有的是午后的林荫小路,有的是雨中的蜿蜒流淌的河流,还有冬阳里的被白雪覆盖的灌木丛……
各种形态的路,各种时间和各种节气,但不管是哪一条,全部是走向那片树林里的。
很多条路都是我曾经走过的,我惊讶地看到,在众多路线中,居然还有通向树屋,老地方,和白二大本营方向的路。
上百条密密麻麻的路线,一起向远处延伸去。这片树林居然还有这么多地方是我没有走过的。
不禁感叹,匿影藏形,树海林深。
“小白,看惯了你的红眼,没想到冷不丁看你一双金瞳也挺顺眼的。”水墨弯着身子看着我,“你每次都是金甲配着红眼,其实我觉得金甲配金瞳可能会更搭,要不你带回去点,下次用用看?”
我骂了一句,起身问道,“这么多路,走哪条?”
“那条!”
我们四个人,同时伸出三个胳膊,分别指了三条不同的路线。
肖愁看了看我,抬起胳膊,跟我指了同一个方向。
我笑道,“少数服从多数,就这么着了!”我先他们一步踏进了树林里。
这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是秋季,小有坡度,缓缓起伏。怀抱午后的温暖阳光,走在满地落叶的林间,心里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悸动。
以前看到落叶时,想到的总是“归根”和“结束”,它像是一种死亡的暗示。现在看着满眼的娇黄,忽然想到的词是“如约而来”和“如期而至”。
我常常觉得,树叶离开树干就代表生命的终结,不曾想过,也许大地才是它们最想去的地方。大地不是落叶的必经之地,也不是它们逃离不开的归结和宿命,这里是它们向往的自由。
也许从树苗在泥土里生根发芽时,它们与大地之间就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