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道:“听说殿下此次回京,将百人队伍中的其中几人留在了东南之地,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
“真。”戚长容点头,眸光懒怠,便是连虚与委蛇的意思都没有。
“殿下这是为何?他们与殿下一同出发,自该一同归京。”
话说到这里,戚长容还有什么不明白。
杨一殊做事谨慎,又自私自利,敢在这当头找到东宫来,怕是被那些投靠他的世家逼得不行。
只是她虽然知道,却也不能在此时说破,毕竟杨一殊于她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倘若撕破脸,这场游戏将失去乐趣。
戚长容看着杨一殊,后者被她的目光打量的无所遁形,面上出现一抹窘迫,想了想又故作无意的解释道:“他们都是世家之子,在家中又备受宠爱,将他们留在东南之地是否有些不合适?”
在上京,除了油盐不进的朝臣以外,最难对付的就是世家。
世家若联合闹起来,皇帝都得头疼。
戚长容知晓他的小心思,缓缓问道:“在太傅眼中,是孤的东宫重要,还是外面的世家重要?”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东宫乃未来的一国之帝,兴盛之貌指日可待,而世家逐渐走向衰落,指不定几十上百年后便消失无痕。
两者间毫无可比性。
杨一殊眼神闪烁,沉稳道:“自然是太子更重要。”
戚长容步步紧逼:“那太傅为何要因世家之子质问于孤?”
“殿下严重了。”杨一殊急忙为自己辩解:“臣是怕此事影响太子的名声,这才有此一问。”
“名声?”戚长容一声轻笑:“孤都不在意了,太傅还在意什么?”
确实,自从年前开始,殿下所为就已然将名声全抛在脑后,她不在意外面的百姓会如何议论,也不在意世家会如何针对。
能爬到太傅的位置,杨一殊的心思深沉自然非常人能比,他既有手腕又有头脑,已然体察觉东宫此时心情不佳。
他稍微一想,便猜到了她心情不佳的原因。
与此同时,杨一殊心一沉。
那也是此时他心中最为严重的症结所在。
杨一殊神情凝重,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戚长容唇边的笑意忽然转变凌冽寒意,她道:“况且,太傅果真不知孤为何将他们留在东南之地的缘由吗?”
杨一殊心中一动,忙道:“还请殿下明言示下。”
戚长容手指缓缓摩擦着杯口,慢道:“黄沙城曾出现缺粮之灾,太傅应当知晓吧?”
他自然知道,那批粮食差一点就成为要挟东宫的把柄。
杨一殊紧握着手掌,额上紧张的出了汗。
东宫主动提起这件事,相当于给了他一个选择,要么舍弃世家,要么舍弃自己在东宫的地位,未来帝王的信任。
戚长容垂眸,若有所思。
她想看看,事已至此,杨一殊到底是要继续保全世家,还是要将他自己从这件事里干干净净的摘出去?
见此,杨一殊豪不犹豫将世家拖出来当了他的替死鬼。
他突然跪在地上,额头狠狠的叩在地上,一脸的懊恼悔过:“殿下,臣冤枉啊!那批粮食是世家捐贡的,他们提出了要求,臣也没有办法拒绝。”
“哦?可据韩愈所言,这一切都是太傅的意思。”戚长容面色淡淡,一双眸子看不出喜怒。
杨一殊咬牙,心下发狠,痛斥道:“韩愈是世家之子,他自然向着世家,他所言的殿下怎能相信!”
戚长容微微眯了眯眼:“太傅的意思是,韩愈骗孤?”
“还请殿下明鉴,臣对殿下一片忠心,倘若那批粮食是臣的,臣自然以殿下为先!”杨一殊说的铿锵有力,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戚长容半信半疑,好似即将被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