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女婿呀?”
栾夫人笑了笑,“秋儿这野丫头也不小了,一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我这个当娘的,总得替她多操点心。”又吩咐那丫鬟道:“待会儿等那云公子回来,去我房里把那只红色锦奁拿出来给他。”
“啊?”丫鬟惊呆了,“夫人,那不是您……”
“我知道。”栾夫人打断了她道:“这不是给他的,是叫他帮我带给秋儿的。”
“可是,夫人,这叶家祖传的玉簪,应该是您在小姐出嫁时候亲手交给她才合适啊。”
栾夫人叹了口气道:“秋儿这一次回应龙堂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了,我让这位云公子亲手把这玉簪交到她手上,希望她能明白我的用意吧。”
仙湖像一卷画纸,远山和云在湖水中勾勒出淡雅的轮廓,静默在晚秋残阳下的光影里,直到一叶孤舟从远处飘来,剪破了山和云的倒影,于是白色和青色的碎片便在粼粼波光中荡漾开来。
舟上坐着四人,一个面色黝黑的老汉,还有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一只青色的木匣子,一人撑着长蒿,最后一个背着一把大剑坐在那里,正在给自己额头的伤口上擦药。
四人神情悲戚,都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黑面老汉对那撑蒿的小伙子道:“好了,卢方,就到这里吧。”
小舟慢慢地停在了湖心。
老汉又对那个抱着木匣子的小伙子说道:“袁泰,把匣子给帮主。”
袁泰的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但还是颤抖着把木匣子交给了云落尘。
“帮主,这是老帮主遗书里交代的,在他死后,让我把他的骨灰撒在仙湖的湖心,我想,还是让你来送老帮主最后一程吧。”
云落尘捧起那青色的木匣,慢慢走到船头,却迟迟不愿将木匣打开。
“老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回头看着黑脸老汉道。
老刘走到云落尘身边,轻声道:“帮主请问吧。”
云落尘低头看着这只样式朴素的木匣,问道:“栾前辈英魂已逝,为什么还是不愿认祖归宗呢?他对栾家真的没有感情吗?像他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死后没有坟茔,也没有墓碑,却只是栖身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盒子里,淹没在泥沙之中,想到这些,我心里总觉得郁郁不平。”
老刘摇摇头,叹息道:“如果老帮主真的不在乎栾家,也就不会暗中庇护栾府这么多年了,恰恰是心里在乎,不愿把麻烦带到家里,才宁可生前死后,都做一个无名之辈吧。”
“而且,老帮主一生都在江湖中漂泊,故去以后,还能像生前那样自由自在地随波沉浮,这也是老帮主的心愿啊。”
云落尘若有所思,但他几次想要打开匣子,却又最终放弃了,他难过地摇了摇头,“我不忍心。”
“只有对待不共戴天的仇人死敌,才会‘焚尸扬灰’,如今栾前辈的失身已经被火化,我无能为力,但你们要我把他的骨灰撒进湖里,我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老刘拍了怕云落尘的肩膀,缓缓道:“那些不过是世俗之人的偏见而已,你又何必介意呢?”
“老帮主一生放浪形骸,世人皆以‘焚尸扬灰’泄愤,但他却把这当做一场让灵魂自由的仪式,我们也许永远无法理解他,但至少应该尊重他的遗愿。”
说着,他从云落尘手中拿过了木匣,揭开盖子,然后将木匣抛向湖中。
云落尘木然凝望着那些风中飘散的微尘,突然明白,原来一个人离开世界的方式,也可以这样潇洒。
老刘从船里拿出一坛酒和几只粗糙的泥碗,酒坛和泥碗都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他把卢方和袁泰叫到近前,倒了五碗酒,他说:“一人一碗,给老帮主送行。”
说完,他自己端起一碗,喃喃道:“老帮主啊,这是你生前最爱的流霞酒,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