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长子张武虽然顽劣不堪,但是好歹身体健康。次子张忠不但年幼,且自小身有残疾之症,身不能骑马,力不能开弓,无法继承张家的将门之风,更不能袭爵,因而张家的将来全都寄托在张武一人的身上了。
听了这话,张辅却突然勃然变色,怒斥道“妇道人家,懂得什么!你如何知道张家唯一的指望是什么?”
说话间,他的目光也有意无意的瞟向了供奉在中堂上的那一副铁劵。
李氏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立即闭上了嘴,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
张辅好像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重了,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沉声说道“张家并非只有武儿一个子嗣,将来可以袭爵的,不是还有忠儿吗?”
李氏抬头急道“可是,忠儿他的身体……”
她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以张忠的残疾之躯,将来如何能够继承爵位,如何能够延续张家的将门虎风,统领千军万马,建功立业?
张辅知道她的担心,声音愈发的柔和了下来“放心吧,我们年纪都还不算大,纵然忠儿的身体有残疾,将来我们还会有别的子嗣的,何必杞人忧天?”
李氏听了这话,猛然间变色道“说来说去,你竟然是要放弃掉武儿了?纵使你不念他是你的骨肉,这二十年来我们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这么多年来绕膝承欢的亲情,你竟能割舍得下?你还是人不是?”
张辅听了这话,面上也是瞬间变色,满脸严厉的喝道“住口!我张家能有今日,全靠父子两代对皇上的忠心耿耿,为了皇上,休说是一个儿子,便是要了我满门的人头,我也断然不会皱一皱眉头。”
“何况,这二十年来,我为何对武儿一直娇宠放任,对他的荒唐行径从不加以管束,难道你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当年之事,我虽未对你明言,却也并未有所隐瞒。事到如
今,这么多年的谋划,你以为现在他还可以退出吗?”
李氏无言以对,却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可是他,他毕竟……”
张辅决然的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什么可是!实话告诉你,我早已修改了张家族谱,在族谱之上,你我的儿子便只有忠儿一人,根本就没有他张武的名字!”
李氏闻听此言,如遭雷震,面色大变,望着自己丈夫那冷漠的脸,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竟然如此绝情?”
张辅望着眼含泪水的妻子,终究是有些不忍,放缓了颜色,柔声说道“好了,此事不必再言。我已经接到了圣旨,安南旧臣简定再度起兵叛乱,皇上命我配征虏将军印,领军前去征讨。我已经命心腹将领先行前去整军备战,不日我也要离京,你抓紧替我收拾一下行装,预备上路吧。”
李氏似乎仍有不甘,抬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张辅轻叹一声,挥了挥手不容置疑的说道“好了,你去吧!”
李氏只得满面悲怆的低下头,无言的默然退出了书房。
作为一个母亲,得知自己的亲骨肉身处危险之中,面临劫难,她心中的焦急和难过可想而知。
李氏步履蹒跚的走远了,可是刚拐过屋角,她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慢慢的挺直了,步子也轻快了起来,面色镇定,好像忽然间完全不担心了。
她和张辅当年在军中成婚,相濡以沫多年,她对于自己的丈夫自然是十分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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