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出去了?”
衣服和鞋子都没穿反,腰带也系了,百里觎低头在身上反复打量了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抬手又拢了拢头发。
“有……什么问题么?”
“你一个女子,清早起来都不洗漱的么?!”
这话说的,就像男子平日里不需要洗漱似的……百里觎不洗,完全是自己个人懒散的原因,和男女性别根本没什么关系。
“有云师姐在,谁会注意我什么样儿?总归也没人看我,便不用洗了吧,赶紧上完早修我回来还能补个回笼觉……”
“真是邋遢,离我远点儿!”
无妄位处高峰,朝时晨露未晞,现又已入秋,难免风寒,百里觎出来时身上仅着一件薄衫,没走多远就冻的直往回吸鼻涕,等到临近校场时场地异常开阔,风便吹的更加肆无忌惮,她颤抖着咬牙试图把手塞进袖口里,可女子派服袖口偏窄,哪能和她男身时的广袖相比?
“云师姐,咱们纯宗的早课不是在书阁么,这大风天儿的来校场干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还不是你惹下的好事,堙邪宗的人虽然打发走了,但大师兄的火气还没压下去呢,你要是自己受罚也就罢了,偏要牵连着我们都跟你一起倒霉!”
云雁时说话时猛地驻足回头,蹙眉冷眼的对着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百里觎猝不及防被骂之下不知如何应对,这时候扭头若是便走也不符合江绾的身份,那……也只能迎合着不停点头了。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错是我错。”
怎料这话一出口,没平下云雁时一丝怒气,反而成了火烧浇油,让她越发气恼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觉得我无理取闹说冤了你么?!”
百里觎在云雁时没由来的怒火中略显颓势,正当她濒临崩溃,云煜的灵蝶自天边恰到好处的翩跹而至,绕飞几圈后试探着在她肩上落稳。
“你们迟迟不到校场,是打算要全派弟子在这里一起等你二人到何时?”
闪着湛色的灵蝶传讯之后刚要振翅飞走,就被百里觎一掌拍碎成点点光粉,随后她还颇为嫌弃的拍了拍肩头的衣服……
云雁时听出云煜话中语气不善,再不敢拖延,伸手便拽着百里觎的手腕急步向校场走去,她行走之间全然不顾身后之人究竟是否能跟上她的步伐,宛若拖的只是一条毫无生命迹象的死狗。
二人急匆匆行至校场时,果然全派皆已尽数到齐,云雁时身为纯宗大师姐,按例应站于宗首,她在走到人群列尾时甩手将百里觎推搡到最后一位身后,示意她站在此处,随后便昂首挺胸的硬着头皮走到列前去了,打算尽情感受暴风雨前的宁静。
云煜负手面对校场立于高台之上,泠泠冷风中如松柏般挺拔,颇有傲霜凌雪之态,百里觎顾不上仔细观察他,在队列最末端被冻的抱肩瑟缩,佝偻着身子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加强这副肉身的训练。
“昨日发生的事,想必大家应该没有不知情的,我派中纯宗弟子江绾,只身一人便将堙邪宗数名弟子打成重伤,主修医理之时尚能兼习武道,此等好学刻苦,实为我辈该效仿之对象。”
这番夸奖之言,平静中透着情真意切,若不是出自云煜之口,百里觎必回接上一句“谬赞惭愧”,可现在即使他把话说完,校场上除了凛冽风声和话语未落定的回音外,并无一人敢出声迎合,百里觎当然也就不怎么敢厚着脸皮搭腔……
“师尊早有教导,无妄弟子不可随意滋事,若生祸、必有因、后需能平之,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想不会有人不懂其中含义。”
云煜浅笑着自台上拾阶而下,满身沐朝霞柔光,早阳将他冷若冰霜的脸染上几分暖意,使之看上去沉稳谦润,只可惜都是假象。
“江绾身为医修,思不严、心不沉,性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