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輕撥再度遮住大半的臉,鳥頭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伸手拍了拍因藥味而臉色發青的吊魂罪,沒有開口把人推到一邊。
「邪皇,這一戰雖然被勝弦主脫逃了,但也非沒有收穫。」
在逗完吊魂罪後,烏祭向沉默不語的元邪皇稟告,沒有一絲輕佻笑意的眼眸專注地注視雄偉的身岸。後者沒有插手兩個屬下的鬧劇,但仍舊沉穩地等待他們緊急處理好傷勢,直到烏祭出聲才轉回來,神情還殘留些許無奈與懷念。
「嗯,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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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引元邪皇到小崽仔曾準備的安全地暫做新的基地安頓好後,烏祭單獨離開這個荒郊野外,留給邪皇休憩的空間。
為了不知何時會被追蹤上的追殺,小崽仔自幼年記憶甦醒後便時常處於恐嚇中。直到有能力獨自與村外的人接觸,在買賣藥材之餘悄悄準備著各處逃難點。
謹慎的習慣,還聰明的利用武林世家的資源,但被區區回憶嚇得膽怯,做事也總束手束腳……心性實在是太軟弱了!
擁有雲仔所有記憶的烏祭,當然知曉她是怎麼變成今天的模樣還沒有被殘酷的情緒吞噬的。
「是那個小巫女吧。」面具下的表情玩味「一個兩個都被馴化了,魔族該有的銳氣也被磨平……這個女孩子是訓獸師嗎?」
沉睡的意識沒有反應。
烏祭頓感無趣,行走在樹林間看似蹦蹦跳跳,實則腳底僅僅擦掠過草尖,如同午後嬉戲的鳥兒,輕盈地穿梭在垂落的樹枝與堅實的樹幹指尖。
不知想到什麼的烏祭似乎突然有些生氣「呵,只是重傷昏迷就讓小崽仔失了支柱,才會愚蠢地看上黑漆漆的狐狸。」
「小崽仔從那之後都沒醒,果然還是直接殺了小巫女吧~」
不準!
腳步一頓,烏祭捧臉開心道「哎呀,小崽仔終於不賴床啦!等你這麼久都沒人陪我聊天,小崽仔好過份~」
完全無視侵佔了人家身體的發言,雲仔沒有理會,放任烏祭兀自唱著獨角戲。
……不對,是沒有能力理會吧。
「居然稍微提到就反應這麼大。」感受到雲仔僅是吼了一句又沉回去,烏祭忍不住竊笑起來「這不是更讓本座好奇那位常欣了嗎?果然,還是去『拜訪』一下吧~」
他可不是那麼聽話的人啊~
想著小崽仔知道後的臉色和可能遇到的其他人,烏祭就更想在任務完成後偷偷蹺班繞去看看。
反正小崽仔也一直很想去金雷村新址嘛!尤其如果湊巧,那位墨家小鉅子的反應……
——碰!!
瞳孔一縮,巨大漆黑的圓盾憑空砸來,不偏不倚的刷過面具鼻尖前三吋,撞上一邊的橡木後反彈回丟擲的手中。
樹幹搖晃不止,激起的塵埃讓尋向襲擊者的視線落入一片霧茫茫。
唇角習慣性地勾起三分弧度,落葉紛飛中烏祭注視著氣勢兇兇的來者,後者已落到身前擋住去路,無血緣卻相似的金眸唯有溫度完全相反,對方怒氣熾盛,烏祭卻是一片漠然。
哎呀呀,有點麻煩啊。
「這位同是面具黨的可愛的大哥。」烏祭俏皮地揮揮手,指節間不知何時已扣著與背後同色的輕羽,在半空中隨著動作一晃一晃地搖擺「看在品味相似的份上,好狗不擋道哦!」
老實說,剛剛驚鴻一瞥的盾牌上散發著令烏祭感覺不太妙的氣息,但小崽仔的記憶中沒有線索。不打算與來人糾纏節外生枝,烏祭思索著糊弄過去的方法,但外表神情並未變化。
「閉嘴!」來者沉聲怒喝,手裡緊抓著黑盾蓄勢待發,彷彿在下最後通牒,不怒自威的氣勢不遜於元邪皇,宛若神裁。
「你只有兩種選擇。跟我走!或者,被我打暈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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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龍師脫逃後回到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