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宫中没有什么事情吧?我……我母后,可曾来过?”
宴祁的奶娘道“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皇后娘娘也不曾来过。”她说时目露疑惑,约摸还不知道皇后找不到了的事情。
宴文然点了点头,低头一瞧,又见宴祁脸上有些喜意。
她不自觉地便放松了几分,放缓了声音“想什么这么开心?”
宴祁奶声奶气道“听闻父皇驾崩,皇兄是太子殿下,是不是要做皇上了?”
这话虽是私底下说,况且永安帝已经逝了,但仍是有些不敬。
不过小八压根从没怎么见过他这父皇,想必在他心中,“父皇”的位置,或许比身边伺候的婢女太监还低些。“父皇”的死,在他心中,或许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宴文然沉默下来。
奶娘知他失言,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见宴文然并无怪罪之意,松了口气。
宴文然扯出抹苍白的笑来,轻声道“童言无忌,这样的话,日后不可乱说。”
宴祁虽不觉得怎样,但还是听话地“嗯”了一声。
奶娘偷偷观察着宴文然的状态。她本就带孩子习惯了,再说宴文然也就十八岁,未及弱冠的年纪。相处着久了,便也当做孩子般照看。
如今见她直起身时一个踉跄,不由言语间也带了几分心疼担忧,又重复了一遍“太子殿下还是快去歇歇吧,歇好了才有力气做别的事儿啊。”
宴文然这回没有再反驳。“嗯”了一声,转身向主殿走去。
走得远了,隐约地,她还能听到宴祁在抱怨“皇兄看着好像不开心……皇嫂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呀,要是她在的话,皇兄一定不会这么难过的。”
他的奶娘似乎也赞同,轻轻叹了口气。
宴文然顿了下脚步,又继续向主殿中去。
……
歇一会儿……
是该歇一会儿了。
她在屋子里伫立片刻,转而走向贵妃榻。
原本只是看这边放着几个话本,打算顺便看看。伸手抄起一本来翻了几页,却觉得其中故事无聊老套的紧。
这样的书,白璟以前竟然也能看的津津有味?
她百无聊赖地倚躺在塌上,一页一页翻着那小册子。
没什么别的感觉,只觉得犯困。
她索性把册子丢在一边,阖眼小憩。迷迷糊糊又寻思着,如白璟这样的男子,是如何天天看这些东西都不嫌无聊的?
还是……太无聊了,所以看这些东西都觉得有些趣味?
白璟——
……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殿下。”
那是她极为熟悉的,含着轻笑的一声呼唤。
宴文然猛地睁眼,在屋子里看了一圈。
只是,屋子仍如之前一般安静,唯有贵妃榻上,一小片氤湿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