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仄荒的使者终于到了。
永安帝的长生丹应当是吃完了最后一粒,只是,仍旧有些萎靡。不过饶是这样,毕竟仄荒派使者前来,理应上朝见见的。
他的脸色很不好,一方面或许是病重,另一方面约摸是并不太想见到仄荒人。毕竟如今两国开战,晏清国似乎落了下风,近日竟频频战败,少有胜率。
宴文然心知,毕竟仄荒耍了那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即便宴熙已经知道,并且带走了叶钊,但军中人数何其庞大。即便叫大家提防,也总有顾及不到之处。
仄荒的使者有数人,从宫门外进来,慢步进入朝堂中,在前站定。
为首的中年人带头向永安帝微微鞠躬,行了仄荒的礼节。待永安帝道了句“免礼。”后,直起身。
他开口,仍然是听上去别扭的强调。“参见晏清国的皇帝陛下,愿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配合着永安帝那大病初愈般恹恹的样子,怎么看,都多少有些讽刺。
那使臣奉承完,又笑道“我们两国自数百年前便是邻邦,如今的交战局面,实是我们也始料未及,且不愿见到的。”
一席话,引得众臣频频侧目。简直放屁,先挑起战争的,可不就是你们仄荒?
使臣却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朝臣的冷目相对,仍自顾自说着“自古战争多伤亡,无论对于哪一国而言,皆是劳民伤财,令万记百姓困苦不堪。如今两国皆是强国,何不好好谈谈呢?”
听闻此言,众臣皆咬牙冷目看向几人。谁都听得出,他这意思大概是要提条件了。
想不战争?好呀,割几块城池来?
这样的场合本不该朝臣插嘴,可是数年前,自上一次晏清国败了几场后,仄荒的来使过来提条件,他永安帝还不是都答应了?
一个老臣猛地站出,朗声道“陛下,如今胜负尚不能定论,从前我国也曾短暂落于下风,却被战王殿下扭转了战况。若继续战下去,胜负也未可知,陛下万万不可答应他们的要求!”
如今既然已经交战,便更不需要顾及什么情面。老臣的话算是说得半点都不含蓄,把立场明明白白亮了出来。
永安帝神情变幻几许,沉着脸色不置一词。
有揣测到帝王心意的朝臣当即站出,反驳道“战乱不是我们期望的局面。晏清国地大物博,让他一城又何妨?岂不是避免了许多百姓受战乱苦楚?”
吏部尚书当即上前一步,厉声斥责道“如此行径,与不战即降何异?你这番言语,又同卖国之贼何异?!”
与那人一派的也站出来,慢悠悠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战王殿下原本是戴罪之身,且不说他越狱又窃得虎符;单是他回军中时间尚短,与兵将难以磨合便是一大痛处。如今战况大家心知,再战岂不是更加损兵折将?”
“你!”
“……”
“好了!”永安帝眼见着朝堂乱成一锅粥,也是心烦意乱,抬手猛地一拍桌案,止住了下面朝臣的争论。
他抬手按着太阳穴,疲惫不堪“你且说条件来。”
众忠臣的心猛地向下一沉。难道……终究是不行么?战王殿下还在军中作战,他宁可越狱出去也不愿晏清败阵,而永安帝却……
宴文然也忍不住正色上前单膝跪下,一字一句道“恳请父皇三思。大皇兄骁勇善战,如今若要应仄荒的条件,实属下下策。”
永安帝皱着眉看宴文然。
忠臣们紧跟着跪成一片,应声道“恳求陛下三思。”
使者好整以暇地看着,忽然笑了起来,有恃无恐似的。
他再次弯腰行礼,道“皇帝陛下,我们这一次是受了我们的王旨意而来,陛下听我说完再做打算也不迟。”
永安帝经刚刚那一闹,脸色更差了许多。他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