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这样一片乌漆嘛黑中，她好像看到了白璟的身影。

她努力想要分辨，眼睛一眨不眨。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中还掺杂着一些微不可查的笑意。“殿下怎么就这么睡了？不怕着凉吗？”

说着又去拉起她的手，把宴文然从椅子上拉起来。“还是说……我不在殿下就睡不着了？”

宴文然怔怔地由他拉起，送到床边坐下。她眨眨眼，忽然猛地抱住白璟。

“唔。”白璟却压抑不住泄露了一丝闷哼出来。虽然又很快说起别的事转移了话题，但宴文然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宴文然赶紧松开。

“什么怎么了？”白璟也坐下来，弯腰把宴文然的鞋子一脱，将人强硬地塞进被子里去。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却还是像往常开玩笑一样。“好吧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陪在殿下身边待着——快睡吧。”

“你今天去哪了？”宴文然拉着他的衣角，神色渐渐清明。

“出去搞了点事。”促狭地笑音再次响起。“回来的是有些晚了，明天早上再告诉你。”

宴文然沉默片刻，目光凝固在白璟隐约的身影上。

他说话时语气如常，可是，却又分明带着些不太正常的吸气声。

他在掩饰什么？

况且，睡觉就睡觉，他何必坐在床边陪她，而不是上来一起睡？

宴文然猛地坐起，点亮床边的烛盏。

暖黄色的光芒霎时就亮了起来，也终于能看清面前人的模样了。

白璟还有些诧异，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宴文然看向他，见到他鬓角划过冷汗的痕迹，顿时心中一紧。

“你怎么了？”她又问了一遍。

白璟还要接着打岔，冷不妨被宴文然按住肩膀，又是抽气“嘶”了一声。

“碰这里也不行吗？”宴文然瞳孔缩了缩，不理会他那些插科打诨的话语，直接跳下床绕道白璟背后，一下子把他的衣服掀了起来。

美人垂发，衣不遮体，合该是很吸引人的画面。

然而宴文然却一下子红了眼眶。

“谁打的？”莹白的背部肌肉紧绷，一道道血红的伤痕布于其上。重些的伤口连皮肉都外翻着，轻些的也还在淌着血。

白璟躲闪着目光，视线盯在宴文然光着的脚裸上。“地上凉……”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个！”宴文然咬咬牙，跑到一边翻箱倒柜找起了放在主殿的药箱。

“我也不是伤得不能动了。”白璟像是还要狡辩两句，理亏地跟过来一起帮忙找。

“你回去坐着！”这会儿宴文然的脸色仿佛难看到了极点，却还是轻手轻脚地避过白璟的伤，把他拉回床上坐着。

与堪称轻柔的动作对应的，是她咬牙切齿的声音。“若我没发现你受伤——白璟，你想什么时候处理？”

“本来想着回来就上药的。”白璟轻咳了声。

宴文然的关心之意太过明显，一时居然弄得他有些无措起来，连说话声都轻了些。“就……路过主殿过来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