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虽停了,云层还是很厚重,并无月光,只万情馆大门上的红灯笼照亮偏隅之地。
离歌与陈离立于窗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陈离确实个称职的听众,他眉眼浅笑地看着离歌,听她扯着不着边际的话。
“先生都不想问问我姓名吗?”离歌着实忍不下了,陈离一口一个姑娘,听得起来很别扭。
陈离摇摇头,看着她,微微扬了唇角,眼神愈加温和了,像是蕴了水,潋滟波光浮动。
“等下次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再遇上姑娘时,定会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姑娘今夜给了银子,只想吐露烦恼,而阿离对姑娘越是不熟悉,姑娘就会越能放开心,越无所顾忌,阿离不才,只求真的能为姑娘排忧解难,不能让姑娘白走这一趟。”
陈离声音像空谷幽兰般悦耳,他娓娓道来的话语,像清风拂过琴弦,像落花掠过水面,洋洋盈耳,让离歌陶醉其中。
她动动脚趾头,新换的鞋袜温暖至极,她心中想道,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细致的男人。
“陈离,你真是个好人。”离歌不懂夸人,在她看来,像陈离这般如玉的公子,肯定是个好人。
陈离愕然,突然眉眼又化开来,低头浅笑“真喜欢你连名带姓地喊我,很喜欢。”
这回轮到离歌愕然了,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让开!”
萧莫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离歌一度以为她出现了幻听。
“容我进去禀报公子!”
知道小棋的声音接起,离歌才知道,这不是幻听!
真惨,第一次逛窑子就被心上人抓到了!
离歌先是北吓楞了,突然又反应了过来,像只兔子一样,在原地急得转了两圈。
陈离只静静地看着她,刚才温和如风的眸子,爬满了阴郁,他看着她受吓,看着她惊恐,看着她的情绪轻而易举地被另一个男子搅动。
直到看到她双手撑在窗子上,有跳窗而逃之势,才连忙拉住她“不可以,危险。”
萧莫尘一破开门,就看到陈离的手抓住了离歌的胳膊,而他的手也被离歌抓着,两人在拉拉扯扯着,似是要挣脱,又似在迎合,怎么看,都想是在打情骂俏。
此刻,离歌呆若木鸡,定定地看着锦衣华服,玉冠束发,面容俊美,身材修长的男子,他踏着一地斑驳的烛火剪影,眉眼是她看惯了的风华,步步都如行在她的心弦上。唯一不同的是,一如初见那日,他满眼寒星,冰冷刺骨,她被冻了一个激灵,立马回过神来。
她看他深黑的眸子,正盯着她与陈离纠缠着的手,像是触火般,她赶紧用力把陈离的手推开来。
陈离怕抓疼她,本就没有多用力,而此时离歌这一推,他便往后踉跄了一步。眼底难掩失落,他把手放回了身后,握紧了,月牙印的刺痛感,提醒着他保持理智。
眨眼间,萧莫尘走到了离歌跟前,离歌刚要开口让他听她解释,转而想了想,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她为何要做解释。
人家真实身份都不叫她知道,她自作多情个什么劲!
离歌哼了声,把脸转向一旁,不曾想,萧莫尘直接忽略过她,而是对上陈离“说吧,你一个晚上值多少银两?本公子买下了。”
离歌“!!!”
刚到门口的萧莫寒“!!!”
屋内众人“!!!”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萧莫寒抹抹被吓出的虚汗,抬脚走了进来。
离歌听完萧莫尘的虎狼之词,脸是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像走马灯一样转了一圈。
,终于,她脸上绷不住了,气呼呼地撕下胡子,鼓起眼睛瞪着萧莫尘,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原来小秋说的没错,他就是人前衣冠楚楚,人后衣冠禽兽!
转而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