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梨进了书房,脸色便有些不大好,她好像每次进书房都会发生些不大高兴的事儿。
“见过父王,不知道父王打算什么时候放王护卫他们出来?”
平西王嘴角抽了抽,吴嬷嬷她们教了这么久,怎么这个女儿说话还是不知道迂回含蓄呢?
“本王为何要放他们出来?”
胡梨缩在衣袖里的手紧紧了拳头,脸色尽量放轻松,“我知道父王对女儿的期望很高,女儿之所以想离开王府就是怕辜负了父王的期望,更怕自己做错了事会牵连到王府。只是如今想明白了,这天下没得白吃的馅饼,女儿既然受王府养育栽培,自当竭力回报父王回报王府才是。
这段时间女儿想了许多,那宁王,模样出众,身份亦不俗,女儿去宁王府也不算委屈。只是,不知道父王您考虑过没有,您离开京城这么多年,那里的人脉估计也没多少可用了,女儿若是孤身去了京城,岂不是任人宰割?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远水救不了近火,到时只怕连个信儿也递不出来,父王连女儿在京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吧。”
平西王眉头皱得老高,“你去宁王后宅又不是上战场,哪来的那么多危险?你只要让宁王护着咱们王府,这就行了。”
胡梨心中冷笑,这人是真想得简单呢还是对她这个女儿不在意呢。
脸上做出苦笑模样,“女儿也不想将这事想得如此糟糕,可吴嬷嬷和关嬷嬷是从皇宫里放出来,按她们说的,那皇家后院里的血腥不比战场上少,那些阴私手段更是防不甚防,只看皇家选秀,三年一大选一年一小选,这么多人进了皇宫,可能平安出来的又有几人?那些选进宫的人都去哪了?
关嬷嬷说宫里几口枯井里不知埋了多少枯骨呢?您说我能不担心吗?依着女儿这般样貌,只怕我再小心做人也挡不住别人的阴谋算计吧,就算宁王能护我一时,难道还能护我一辈子?没了女儿,父王去哪再找一个女儿进王府里?”
平西王眉头皱紧后又放松下来,脸上的神色也认真了些,可见是把胡梨的话听进去了。
“那你来找本王是有何用意?”
胡梨暗暗松一口气,不枉她打了那么多腹稿,总算是说动了。
“女儿想着,与其到时候两眼一摸黑地进京,不如先派几个忠心的人前去京城打点,将京城的人事摸清了,等有了自己的力量,我再去京城就踏实多了。”
平西王睨了一眼,冷哼一声,“你讲这么多无非是让本王放了王平几人。京城的消息本王自有渠道,这点你不用担心,等时机到了本王自然交待你。”
胡梨一听急了,“父王的渠道是父王的,人也是父王,女儿若是去了京城,身边连个忠心的人都没有,您让女儿如何安心?父王这次若是将王护卫他们放了,想来他们对女儿必是感恩戴德,以后办事也会尽心尽力,女儿身边有自己人调度,不比用父王的人好吗?
再说您的人在京城潜伏这么多年,何必因着女儿的事暴露了他们。依着女儿惹祸的程度,只怕身边少不得要多些使唤的人呢?”
前头的话都没打动平西王,可后面一句确实让平西王心动了。他藏在京城中的人都有近二十年了,这么多年下来,留住的人手并不是很多,却都是个中好手,若是因着后宅争风吃醋的原因失去了,那他确实是要肉疼了。
“这事本王会好好想想的,你先回去吧。”
胡梨长松一口气,平西王终于松动了,“还请父王早日做出决定,宁王说不定已经在京城了,我的人早日上京也好早做打算。”
平西瞪了一眼,“滚回梨香院去。”还得寸进尺了。
看着平西王恼羞成怒的模样,胡梨笑了笑,屈膝行礼,风仪自成,潇洒地退了出去。
平西王盯着胡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