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过,七姨娘准时出现在梨香院里,看着心平气和的胡梨,挑眉笑道:“我还以为会看到一室的凌乱呢?”
胡梨微微一笑,“我气量还不至于这般小,已经跳过一次了,不差这一回。”反正今天过后她和宁王便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用一支舞去还欠下的情,算是两清了。
商讨了一下午,等胡梨熟练之后七姨娘便告辞了。
胡梨简单沐浴,吃了几块点心,就坐着由青儿帮着梳头。妆她自己能弄,就是头发不行,所以才会拒绝关嬷嬷的,否则又要找借口来解释她为何会化妆的事。
等到天擦黑,胡梨一身全新红裙,贵气逼人,轻扫峨眉烈艳红唇,让本就出众的五官更是美艳不可方物,美得张扬,仿佛沙漠里盛放的玫瑰,美得肆无忌惮,若是美人脸上能再多两分笑意,只怕那月色也不敢露头了。
陈三娘拿着装饰用的轻剑跟上胡梨,在走出梨香院的时候,胡梨考虑了半晌,最终还是将面纱给戴了起来,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勉强自己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讨好卖笑,戴上面纱,将她的情绪遮挡起来,努力说服自己将把这当成一次才艺展示。
行走在去往倾云轩的路上,夜色渐渐暗了下来,青儿点着灯笼走在前面,陈三娘抱送着剑跟在后面。
突然,陈三娘一声惊呼,吓得胡梨忙回头,“怎么了?”
陈三娘惊讶地指着胡梨的衣裙,“小姐,您快看您的裙子,那些梨花在发亮。”
胡梨低头一看,绣在裙摆的朵朵梨花正闪着银色的光芒,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圆月,低头转个圈,只见那裙摆上的梨花仿佛活过来般随风摇摆,真个是漂亮极了。
走在前头地青儿回头看到这一幕,呆呆地呢喃一句,“小姐,你真是天仙下凡的。”
胡梨面纱下的红唇高高勾起,这话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吧。帕子轻甩,“竟是胡说,这梨花是用月华线绣的,月华线在月光下就会发亮,一匹千金。”这还得益于胡迎春在针线房里当差,管着针线房的帐本,查看以前的帐册时为了这月华线跑她这里来抱怨,以为是陈三嫂子把帐给做错了,陈三嫂子解释之后才知道这月华线的珍贵,一两一金。
青儿瞪大了眼,空出的一只手紧捂着嘴,“天呀,这么贵,那比金线贵多了。”
胡梨轻轻拂了拂衣袖,可不只是贵,简直是奢靡太奢靡了。
青儿接着又感叹了一句,“若是有件月华裙,那指不定多美呢!”
胡梨撇了撇嘴,敲了敲青儿的小脑袋,“你别想多了,这种布匹一年也难出一匹,而且多半都是进了宫的,这些绣线还也不知道被母妃压箱多少年了,想看月华裙,估计这辈子是没可能了。”
如果下辈子投胎到现代社会,这种夜晚能发光的布料还是极其常见的。
“小姐,平湖水榭到了。”
胡梨抬头一看,这是前院的水榭,临湖的一面窗户全开,月光从窗户外洒进来照亮了大半个水榭。对面坐着的正是平西王和宁王,两侧则是留在王府的两位将军李知府王同知,还有几个小辈。
从他们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平湖上的众多花灯,点缀着皓月当空的夜色,烛光月光两相呼应,再加上湖边阵容庞大的奏乐声,将十几个人的宴会诠释出客似云集的热闹场面来。
不过,对于平西王没让胡迎春过来这一点胡梨还是很满意的,也许等会她也可以善良一点。
站在水榭外头,听着丝丝竹弦乐声,胡梨内心竟出奇的平静,没有她想像中的愤然不平,也许,她与平西王府之间的牵绊到此就结束了吧,以后路归路桥归桥,相忘江湖吧。
今天这一舞就当是回报平西王府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她其实有想过好好做平西王府的女儿,替原主孝敬父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