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衙门……”
大约过了几息时间,杨夕抽出法宝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儿,一脚一脚把地上趴着的小鬼全都踹了进去。
伸手一拉,地上的圆圈儿立刻拔地而起数十道翠绿的光柱,在鬼修们脑瓜儿顶上合拢。
抬棺小鬼们被杨夕蹲着敢进去的,此刻纷纷蹲着惊恐得“嗷嗷嗷嗷”乱叫。
杨夕道“没上过昆仑,就能享受‘画地为牢’,这是你们的福气!那老头起码会说话,你们这帮只会叫的,还是蹲这当个告示牌儿吧。”
在十八层地狱里跟群鬼生活了六十年,杨夕再清楚不过了。
鬼是一种,极容易情绪共鸣的存在。容易影响人,也容易被人影响。谁情绪强,谁是主导。
把这群满心都是“来了个好可怕的老太太”的小鬼儿放在这,要不了多久,整个琼州城境界低的鬼修都会对老太太瑟瑟发抖。
如果再手黑一点儿,杨夕可以选择挑出两个小鬼来,往死里折磨吓唬一顿,让它们情绪里的惊恐彻底爆发。
原本杨夕是不吝于这种手段的,但她忽然想起了邢铭点化鬼魂的方法。
那简直称得上救赎……
残酷的,未必是高效的,它们有时候只是释放了人心的阴暗。杨夕一直都知道自己天性中的阴暗,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更重,它们经不起纵容。
攥起手中的剑意,杨夕转身去追刚才送嫁的队伍。
既然棺材老头是个鬼,“生人”就应该在新娘子那个堆儿里。
抄近路追上了送嫁的队伍,花轿的垂纱帘无风飘起。
身段妖娆的嫁娘又一次撩起盖头,露出一个既清且媚的娇笑。
杨夕发现那新娘子的笑容怪怪的,像是贴上去的一样。
仔细看去,发现那白面红唇金螺钿的大妆之下,轮廓莫名有些熟悉。
最近几天常常看到的。
过去的几十年中自己已经看惯了的,因为经常是在模糊的铜镜里,一时竟然没认出。
我了个……那是梁暮!
杨夕飞身上去,一手按住新娘子的脸,把人直接向后从花轿里推了出来。
“啪叽”一声,姑娘被拍在地上。
“姐——”梁暮哇地一声就哭了,“这是哪儿,好吓人!”
“滚你妈的蛋!就这时候知道叫姐!”杨夕一手把梁暮按在地上,回头去看送嫁队伍。
花轿,无头轿夫,还有花轿上的新娘仍然缓缓前行。只是花轿上的新娘也变成了没有头的,准确说是没有脸的,因为盖头还是撑在那儿,只是玉手掀起盖头的时候,露出的是一片空洞。
“找地儿说话。”杨夕薅上梁暮就上了房,一路在房顶上飞奔,绕过了一波从院子里卷出来的缠人的女人头发,踹碎了一口逮谁咬谁的飞行牙齿。
落在了感觉中阴气最弱的地方。228文学网
梁暮终于得到了双脚着地的权力。
开口第一句话是“咱们非得在茅房里讲事儿吗?”
杨夕露齿冷笑“要么你去坑里蹲着讲,要么回刚才的花轿里讲?你选一个。”
梁暮手提着裙子,瑟瑟蹲下“不用了,蹲坑上面挺好的。”
梁暮腿都蹲麻了,才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完自己知道的。
杨夕却愣住了“你是说,大行王朝的厉鬼复苏,是皇室为了勾出邢铭的心魔准备的?”顿了顿,“可他们拿什么收集鬼?”
梁暮瑟瑟发抖“我也不知道,那些修真士兵,把我送过来的时候,只告诉了我需要知道的。说是多引邢铭见鬼就好了……梁夕?你怎么了?”
杨夕一抬手,挡住血红的眼珠儿“送你来的那些士兵呢?什么时候走的?”
梁暮摇摇头“他们应该已经死了。杀进来就死了很多人,不一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