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战机,”沈从容茫然地看了邢铭一眼,“他从头到尾绝对没有跟我提过杨夕,哪怕一个字?”
邢铭蓦地收紧手指,盯住了面前的一张卷轴不动
“如果,我是说如果,时战机真是为了从天道手里救出杨夕的话,他的确不需要,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那样成功的希望才越大……”
规避天道的办法,大家多少都有一些自己的心得。
根本上的规律就是,不提,不说,不做,在自己需要的那个结果呈现出来之前,尽量显得自己根本不是要跟天道禁制的事情对着干。
邢铭忽然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不是因为重生者时战机可能瞒过了所有人,而是与沈从容的对谈突然为他研究了很久,却陷入了死路的一个课题了一个死路。
关于杨夕筑基为什么这么难的课题。
如果……是天道不想让杨夕筑基……
“老沈,你还记得之前,关于穿越者修行上难有成就的讨论吗?”邢铭忽然道。
沈从容一怔“记得……”
穿越者修行艰难,景小王爷并不是个例。
整个修真界历史上,从未出听说过任何一个穿越的高修大能。能筑基就算万幸,金丹必定卡死。
百里欢歌是修真界第一个有记载活到这么长的穿越者。
一般他们都是如流星般划过。
如果不是邢铭非要把景中秀拉拔成昆仑下代掌门,甚至没人会注意到这个现象。
修行本就是万里挑一的事情,数量稀少的穿越者,没有得证大道,乍一听很合理?
但开会研讨的结果是——不。
已知有记载的穿越者,大部分都在各自的门派、家族当中受到了大量的资源倾斜。穿越者是他们这帮人自己的叫法。生而知之者,才是这个世界人的认知,即便知的是另外一个世界,依然对各个势力很有诱惑力。
以这种倾斜力度,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丛林竞争的修真界,他们几乎每一个都是温室里精心培育的花朵。
不应该一朵都开不出花来。
“穿越者的心性大多不适合修炼,还是灵魂和身体契合不好难以修炼?”沈从容回忆着道,“我记得这两派快把房顶都吵翻了,并没有达成共识。”
邢铭也回忆着,慢慢地,慢慢地说
“我记得当时有个光头,提交了另一种可能的报告——因为穿越者是变数,所以天道不想他们修为有成。”
沈从容蓦地打了个激灵
“这跟杨夕的命数有什么关系?”
邢铭沉默了片刻,才道“老沈,你们算师门的筑基诅咒,研究过吗?”
沈天算心里一紧,但他在邢铭面前习惯了放弃抵抗
“怎么可能不研究,每一代算师门的门人,都研究了它一辈子。但是没有结果,不能就是不能,总结起来跟穿越者最多到结丹一样,各有各的理由。所以只能把它归于某种诅咒。”
邢铭抬起眼来,看着沈从容
“老沈,你说有没有可能,杨夕身上有什么被我们忽略的特别,犯了天道的忌讳……就像穿越者,就像你们算师门。”
鬼修的眼瞳氤氲开来,浓黑无光,好像望着的是一片无月的永夜。
“所以天道要抹杀她,就好像天道想要抹杀你们。时战机因此才要天道手里把她抢出来,或许她的那种特别,只此一份?”
沈从容忽然怔了一下。
“她的命数……”
“什么?”邢铭问。
沈从容给出了一个,只有算师门传人才有可能想到的思路
“也许杨夕并不是过去,现在哪里特别……而是她的未来特别?”
沈天算说完就又是一副三观崩溃的样子。
时间线上的因果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