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杨夕的时间线(一)(3 / 4)

?”

庞御史镇定道“陛下若想听假话,何必让臣一个御史在这儿陪跪?臣也不是士兵,臣也不是军神信徒……还是说,两军对垒,陛下真的在意自己是否正义之师?”

景中寰仍是笑,叹道

“可朕是他的信徒。”

庞御史一静,随后五体投地拜伏下去

“臣请陛下慎言,臣才二十七,臣怕砍头。”

景中寰自顾自仰望着神像

“朕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邢圣帝君。唯才是用,泥沙俱下;宽严并济,赏罚分明;从谏如流,馋间不行;锐意图治,与时俱进……”

庞小御史趴在地上,面色迟疑,几次张口欲言又止。

先不说邢铭是不是这样的人,关键这些溢美之词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好像都是朝中诸公拍马屁的时候,形容陛下的……

紧接着就听景中寰说

“如何驭下,如何持心,怎么治世,朕都是跟他偷师的。皇室有太多关于他的记载,朕读着它们长大,他太辉煌,朕不自觉就把他当成了老师。

“尽管……他大概是看不上朕这个学生。”

庞御史把脑门杵在地上

“陛下,臣腿肚子哆嗦,恳请告退。”

“而现在,朕终于要用这些跟他学来的东西,对付他本人了。”景中寰把目光从神像上收回来,回头看着自己年轻的臣子,

“朕不是在犹豫,杀他是否正义。朕只是在胆怯,自己会不会学得还不到家。会不会他其实什么都已经看穿了,并且做好了局,只等着看朕的笑话。”

皇帝终于不掏心窝了,庞御史松了口气,悄悄又跪直了

“臣以为,邢铭不是那么促狭的人。”

“朕知道,朕就是……怕……”景中寰伸手摸了摸神像的膝盖,那是他能够到的,最高的地方。

“再给军神上炷香吧,也许最后一次了。”

今日之后,不论谁输谁赢,都不会再有他们参拜邢铭的机会了。

君臣二人一前一后,行三跪九叩大礼,极郑重的上了香。

袅袅青烟插入香炉,景中寰退开来。

“庞七,你这样的人,站在我这边的理由是什么?”

庞老爷子死在了皇帝的大殿上,庞氏全族从那一天起素服麻衣,闭门谢客。

在朝的子弟大部分都辞官守孝,只有一个庞七,拿着老爷子临终前的荐书,只身一人入宫伴驾。

庞七沉默了片刻,直接省略了理由中的为了庞家的态度,为了爷爷的遗志。

年轻的言官声音很轻地说“臣觉得,这个世界需要一点点改变。”

景中寰背对臣子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认可了这个理由。

“选可靠的死士,把那个梁暮,直接扔到琼州大阵内部去。邢铭就算发现了不对,也定要近前查看,踏进那个范围,他也就出不来了。

“还有,梁仲白这个人……不能再留了。”

庞御史躬身应了一声是。

转身离开了大殿。

然而仅仅过了大约息时间,便又重新快步走了进来。

少年老成的脸上难得带上了点不敢置信“陛下,大公主传来消息,那个杨夕……不见了?”

景中寰横眉冷对地回过头

“什么叫不见了?”

……

皇城,慎刑司。

用来关押审讯犯错宫人的小刑狱,今天却迎来了一位当朝三品大元。

头发花白的男人靠着墙,冠髻歪斜,连官服也滚上了泥。然而他的神情却很轻松,坐在灰尘呛人的干草堆里,望着牢房小小一眼窗洞微笑。

他甚至还哼着歌,不知名的山野调子,有点淫|荡冶艳的味道。

打着拍子的手指修长利落,让这老男人显出几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