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天玑星君骆斯文低头思索半晌,点了点头,波澜不惊地道“跟经世门的推测方向一致,并非虚境里有什么钻进人体的天魔引爆了我们。而是我们体内和体外的能量不平衡。”
骆斯文抬起头望了望一脸震惊的众人,平静地解释道
“我们的世界里,无处不充满了了灵力。而虚境里没有,这是经世门的先人最先想到的方向。之所以没有向外公布,是因为没有能够找到精确的验证方法。这个猜测最早被提出来,大概是三万年前,一度引起过广泛的讨论,但因其难以证实,所以一度被放弃,并沉埋了。三千年前,上代天玑星君时战机成功合道,经世门重新拥有了探索虚境的力量。此项搁置多年的研究被重启,一直到时星君去世……”
年轻的新任天玑星君,平静道来,是一段这个世界的修士关于本源探索领域,波澜壮阔的历史。
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里,被略过的都是成百上千的修士,成千上万的经世门人毕生的呕心沥血,执着与踟躇,梦想和幻灭。
然而这位年轻的学术精英如此平静,仿佛讲述的是一段晨起仰望朝阳升起的日常。
也许对于他来说,对于大多数经世门人来说,那的确就是日常。每一日,每一年,每一个人,每一项研究,每一个梦想的常态。
而这世上,不止一个经世门。
也不仅仅经世门的修士,怀抱追寻真理的热情。
骆斯文忽然转过身,浅浅地,然而郑重地,对着百里欢歌施了一礼。
“按照百里阁主的说法,倒未必是灵力,而是物质本身了。这对于我们有重大的启发意义,明确了方向。我代表整个经世门,谢谢您。”
经世门人行礼,大多是比较浅的。若是个面貌好看的青年,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君子之交淡若水。而经世门修士,无论男女老幼,大多都是文质彬彬的。
承人的情也浅,授人的恩也淡。经世门唯一的合道修士,时战机为挽救修真界前去歼灭蓬莱的大部队于危难而夭折。经世门甚至不怎么提起这件事,也从未期待着这个世界,这世界上所有的修士领他们的情。
做了就是做了。
因为那是对的。
无论结果,无所谓谤誉。
君子淡泊,入世清浅。
不代表他们心中没有热血。
只是那一腔热血,全部献给了这个世界的真理。
庸常之人看不见。
百里欢歌受了这浅浅一礼,有些受宠若惊。
“不,这不是我的功劳,是科学家的。”
依稀当年,在曾经的生活里,中二百里还是个纨绔的二代三代的时候,曾见过许多人对自己的爷爷行过同样的礼。
在老人家生前,在老人家死后。
在爷爷的办公室里,在爷爷的会议室里,在爷爷走过的乡间,在爷爷巡视的操场上,在爷爷轮椅上,在爷爷的病床前,在爷爷身上覆盖的国旗面前。
有人说那是因为位高权重。
百里欢歌却觉得,不完全是这样。
那些行礼的人中,多少中二一生从不低头的骄兵悍将,多少我行我素眼镜反光笔杆发亮的文艺先锋,多少一生只盯着面前地里的庄稼根本不知何为权位的白羊肚老爷爷。
百里欢歌曾经也想要得到这样一个礼节。
听起来真是轻如鸿毛的一个理想。
只有真正去践行的人,才会知道其中过程,重如泰山。
百里用了一生的时间,积累起偌大财富,在无数的大会小会赈灾扶贫教育医疗活动中拼命捐款。出于私心,现实如百里,他当然都是具名的,为了企业的名声,
也为了自己这个羞涩的小愿望。
可是并没有!
只照了好多相!
上了好多不走心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