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都知道昆仑有这么个一脸苦相的挂逼。
有他在,好像就是不怎么死人。
“不,他首先是一个医修,才能悟出那样的剑意。”游陆摇摇头,淡淡地道“生老病死,红颜白发。死亡并不是医者最大的敌人,时间才是。”
“医者?”杨夕问。
“就是大夫。”游陆轻笑,伸出手本想拍拍杨夕的肩膀,看见自己一手血水,挠挠头,“医修入道拜的祖师爷,跟凡人代夫是一样的。”
杨夕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那个医修必须要悟出来的道,到底是什么?”
游陆甩了甩自己手上的血水,施展出一个水行法术把满手殷红冲洗干净,涓涓细流从空中落下来,洗净那一双染满鲜血的手。终于露出原本原本白皙的本色。
“悬壶济世,泽被苍生。”游陆说这话的时候在笑。
其实昆仑战部的游次席,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甚至大多数时候,他都不怎么把表情挂在脸上。
可是说起医修所传之道统的时候,他在笑。
这么苛刻的道统,从划定初心开始,便一刻也不能动摇。可他应该是真的为此而自豪吧,以至于说起来的时候,整个都好像在发光。
“我不明白,”景中秀摇头“既然游师兄自视为大夫,怎么还能成剑?”
他把掌心摊开给景中秀看,那是一只握剑的手,掌心有厚厚的老茧“我的师父告诉我,医者手中刀,既是杀人刀,也是救人刀;虎狼之药也是药。悬壶济世,安敢偏安一隅求心安?世上或有医术精湛的隐者,但绝没有避世不出的大夫。”
景中秀又道“但是……”
游陆竖起一掌,阻止叶清和往下说
“救一人还是救苍生,治病还是治天下,这从来不会成为医修的迷惘。如果你刚才是想说这个,也未免太小瞧了我。医者或可说是这世上,为了最终的目地,最为冷酷无情之人。见惯了生死贫病,才能无情地割去患病的腐肉,以保证整体的生机。 ”
景中秀连连告饶“惭愧,惭愧,对别人的心魔妄加揣测,是我的不是。游师兄饶我这一回。”
游陆笑而不语。
另一边,叶清和听了游陆这一番说辞,却是有些感慨。
“你真有一个好师父,不知道是谁?”
游陆点点头,“我也觉得,不过他一辈子没筑基,现在已经挂了。估计我说了名字你也不认识。”
“呃……南宫狗蛋就没打过你的主意?”叶清和挑挑眉。
“他啊,他倒是想收我为徒来着。我师父临终之前让我来昆仑,于是我就来了,到昆仑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医修了。我原来的师父已经足够好,教我的东西足够我受用一生,所以两脚踢开理都不理。”游陆如是道。
“咳咳咳咳……”
杨夕、景中秀与叶清和不约而同用肺部发出和谐的重奏。
游陆面带迟疑,轻声道“作为一个医修,我从不迷惘。我真正的心魔是,有一天恍然发现,也许我并非这天下的医者,而是它的病症。”
杨夕蓦地打了个寒颤 “什么意思?”
游陆踩着自己的本命灵剑,脚尖点了点下面尸横遍野的土地。
“你们看到的,是南疆十六州防线刚开的样子。但这不是南疆十六州最终的样子……”
“最终的样子什么样?”景中秀立刻问。当年那片土地他也是去过的,对那里的人,他也是想尽一份心的,虽然最终没能够。
叶清和却忽然明白了什么“不毛之地,还是……歌舞升平?”
游陆摇摇头“不,远没到歌舞升平的程度。那片贫瘠的土地,即便没有海怪,也从来没有歌舞升平过。只是……我在蓬莱退兵,天羽投降之后,特意去看过。那时候,距离当初的蓬莱跳反,差不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