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方少谦怎么能为那种理由下杀手。”
白允浪一抖长衫席地而坐,解下腰间酒囊,抿了一口。“你才多大,纵是见多了生死,你见到的也是些为了活着,或者为了活得好,去伤人性命的人。就是那……那程思成,”白允浪顿了一下,淡笑这继续“也是为了复兴他程家,才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恶吗?当然恶,为了区区一命便连个底线都没有。可这世上还有不少人,为了取乐,为了面子,甚至干脆什么也不为只是看见了,顺手为之。”
杨夕眯眼看着夕阳,心里想起那个没来得及杀,就自己死掉的査百莲。又想起彻底走火入魔的仇陌。
甚至或许,仇陌都不是走火入魔,他从来都是,不怎么在意人命的。
杨夕第一次杀人,用火烧死没见真容,尚且吐了个天昏地暗。
仇陌的第一次,却是一砖头一砖头把人砸烂,而毫无反应的。
杨夕转过头来,“师父,能给我喝一口吗?”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头,指着白允浪手中的酒囊。
白允浪愣了一下,用袖子抹抹袋口,笑着递给杨夕“北地来的烧刀子,不要贪多。”
杨夕闻了闻味道,有点香。却没有喝,“是我连累了她。”
她静静盯着那细小的瓶口,精致的银色,包裹着圆圆一个圈。谁能从这一个小圈,看到里面装了多少酒呢?
也许不喝一口,永远不会知道。甚至没有喝完过一次,也不能够知道。
白允浪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指叶清欢。不由就郑重了起来,
“杨夕,你既然出身大行王朝,该当听过一句民谚。羊儿养得太肥,招来了狼,只有去怪狼,断没有怪那喂羊的。”
杨夕凝眉“狼是畜生,怪它何用?只有打死而已。怪就怪,那喂羊的太弱,打不死狼!”
杨夕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口酒入喉,火辣辣流过心肺,烧到肚肠。辣得杨夕直吐舌头,一只爪子拼命扇“师父,我看男人难过了就喝酒,竟是找罪受吗?这到底有什么好?”
白允浪见她这模样,才放下心来。洒然一笑“一杯黄汤千般好,酒能解忧,酒能消愁,酒能忘惑。”
白允浪开始淡淡的哼一只小曲儿,那曲调有一种质朴的苍凉,回荡在无色峰的嶙峋山石之间,飘飘荡荡。
哼了许久,见杨夕的小眉头还皱着,难得的一脸孩子气,终于找到了一点做人师父的满足感觉。这孩子平日太独立,好像都不会迷茫,不会胆怯,不会寻求称赞。就像一只草原上挣扎久了的小狼崽子,坚强是坚强了,却总让人觉得不亲近。
“丫头,是不是心魔又添了风劫?”
杨夕点点头“嗯。”却是不怎么当回事的模样。
白允浪见多了小狼崽子,太知道他们迷茫什么。笑得分外温暖“少年初识愁滋味,可是忧虑,这世间难辨的是非善恶?亦或忧虑自己的评判资格?”
杨夕摇摇头“不,我只是很着急。”
白允浪奇了“急?”
杨夕小小的,又喝了一口酒。还是那站得笔直笔直的样子。“师父,我太弱了。我虽然一直知道,自己就是个小角色,可是我以前没有这么清楚的感受过。这是修士的世界……”杨夕不知是不是有点醉了,抬起手来,指点着那满山嶙峋怪石,指点着已经燃起灯火的无色殿,最后把不远处的昆仑主峰也包括进去。
“我以前修仙,只是想着筑基。这样凡人的官府,就不能规定我是个可以卖的东西。可是现在我知道,官府之上还有更大的官府,国家之上还有修仙界的怪物。甚至修士之上,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天道。”
杨夕仰起头来,盯着天上隐隐开始闪现的诸天星辰“我要走到那里,才能不被卖掉。我要变得很强,才能护住我想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