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动静,打听宋溪的消息。
宋溪的死讯传来时,陆肃刚从外头寻人回来,他怎么也不相信宋溪死了,心急火燎向城主府飞奔而去,想要确认消息的真假,孙若见状担心陆肃冲动做事,赶忙跟了上去。
城主府白幡高挂,远远就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哭嚎声,婢女侍卫清一色的黑白丧服是那么刺眼,陆肃在城主府外拦住一个正要进府的小厮问起虚实,那小厮说,宋渊三日前抓住了一个匪人,在匪人身上发现了大小姐的玉镯,盘问之下才知,四月前大小姐出游与随从走失,被匪人诓骗掳走后为保名节跳崖殒身了,尸身已被寻回,虽未被野兽啃食,但腐坏严重,只剩白骨,此刻正停在灵堂,明日便要下葬,要问更多的情况,他也不知道。
小厮说完就离开了,陆肃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一片空白,躬身扶着旁边的一棵柳树,眼眶赤红,张了张嘴,却是没哭出声。孙若一直跟在他身后,自然也听到小厮的话,忍不住用帕子抹起眼泪。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说要等我来娶她的,她说过的……”陆肃喃喃自语道,他还是不能相信宋溪已死,转身向城主府跑去。
宋渊知道宋溪的死讯传出去,陆肃一定会来见宋溪最后一面,早已命人守着城主府,不准陆肃进门。在他心里,宋溪会有今天半数是自找的,半数是拜陆肃所赐,若是宋溪听他的话,乖乖地嫁给柳州城的少城主,便不会有今日种种。
宋溪未婚先孕,本就有辱城主府的门楣,如今又被一个粗汉掳去数月,就算救回来,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不如权当她死了,还能留个好名节。在宋渊眼里,宋溪的幸福比不上家族利益,宋溪的生死也比不过家门名誉。
陆肃被城主府的侍卫拦下,哀急之下和城主府的侍卫动起手来,打斗声引来了宋渊和前来吊唁的宾客,侍卫不是陆肃对手,被打得东倒西歪,宋渊本就憎恶戒防陆肃,看到这场景更是震怒,大声喝道:“陆少主这是做什么,打人打到我府上,未免太过猖獗了吧!”
这时孙若冲了上来,挡在陆肃身前,对着宋渊行了个福礼,柔声道:“见过陵城城主,城主息怒。”转而又上下看了看陆肃,担心问道:“你没事吧?”
陆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孙若悬着的心放下,对宋渊接着说道:“城主误会了,我们刚刚得知宋溪姐遇害的消息,震惊悲痛中前来吊祭,谁知竟遭到守卫阻拦,情急之下才有了刚才那幕,还请城主不要怪罪。”
宋渊面上铁青,又顾念众多宾客在场不好发作,在场的宾客大多认得陆肃和孙若,陵城和谷江城互通商贾,素有往来,且宋溪与陆肃、孙若私交甚深,宋溪离世他们前来祭拜合情合理,强加阻拦只怕会惹人猜想,他站在门口沉默半晌才冷冷开口圆场道:“想必是新来的侍卫不认识二位才将你们拦下,既然来了,就进来上柱香吧!”
得到宋渊应允,侍卫们退了下去,孙若和陆肃跟着宋渊来到灵堂,各自敬了一炷香,面色沉重地烧了几张纸钱,对宋渊劝慰道了句“节哀”后径自退立一旁。
陆肃和孙若站在边上垂首致哀,抬眼暗暗看向棺椁处,棺盖尚未合上,棺中人白布覆面,衣着整齐此刻静静躺在那儿,陆肃怎么也不相信那个躺在棺椁中毫无生息的尸骨是那个说等他来娶的宋溪,直到他瞥见棺中人腕骨上的镯子。
看到镯子的瞬间,陆肃脸色煞白,身体不觉地颤巍了起来,心存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那镯子是去年宋溪生辰时,他跑了整个陵城给她挑选的礼物,品质做工都是独一无二的,他的宋溪,真的死了。
孙若察觉他的不对劲,忙伸手扶住他,又待了一会儿,孙若见陆肃面色苍白,便扶着他先离开了。
二人回到客栈,孙若命人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陆肃却摇了摇头,失神的说道:“不用了,阿若,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