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束余笑答“喜鹊传喜,乌鸦报丧,飞鸽送平安。除了你,我在这三界无亲无友,要传音信只有那些待入我画的债户,对他们来说,见到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事,用黑鸦传信,比较应景。”
闻言,束余为什么用黑鸦传信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满脑子都是他那句“除了你,我在这三界无亲无友”。借此机会,我忙追问“那对你而言,我是亲还是友?”
听此问,束余微怔,斜眼打量我,像是好奇我脑袋里天天在想些什么,随后抬手蜷指轻磕了下我的脑袋,笑道“亦亲亦友,你想当哪个就当哪个。”
我有点生气,闷闷道“若是我都不想呢?”
束余一听,却是乐了,嬉皮笑脸的凑上来“嘿,巧了,我正缺个撑门面的侍童,要不你来?做我座下童子,天天给你烧鸡吃。”
我知道束余是想逗我,但听了这话,我更是气闷,当时便不想同他说话了。
我和束余刚到这破庙一会儿,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一个面容娟秀,眉目清冷,披着黑色披风的纤瘦女子提着灯笼走近,她对束余欠了欠身子,声音如她眉眼一般清冷“束余公子,久违了。”
束余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那女子低眉打量束余,似有事难于启齿,犹犹豫豫的,还是开了口“按理说,今日便该是我入万妖图之时,可我想亲眼看着慎行醒来,恳请公子再多给我一日。”
说完,其络跪在了束余身前,重重一拜。看着身前满心希冀的其络,束余恢复在人前的疏离模样,声音平和却使人绝望“你现在想看他醒来,待他醒来又想看他痊愈,待他痊愈又想等他平安,人心小,想要的却多,你看不尽的。”
约摸是觉得束余说得在理,是她贪心了,那女子低头自嘲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我在一旁虽听得零零碎碎,却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头一回生出了悯人之心,于是轻轻地扯了扯束余的衣角,说“老怪物,要不你先回客栈等我,我同她去等那人醒来。我们活了这么久,日升日落于我们来说不过须臾,不差这一日的。”
束余看了看我,愣了愣,抬手扫了扫我额前的碎发,笑道“小丫头,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我竟不知。也罢,那我就多给她一天时间。”
束余离开后,其络带我来到一间竹舍,竹舍干净简洁,家具不多,皆是毛竹所制。一旁的竹榻上躺着一个人,竹榻前燃着两只长明灯。我走上前看,那躺着的人眉目清朗,即使脸色苍白毫无生息也未能让他逊色半分,真是个好看的男子。
其络倒了杯茶递给我,不复刚才的清冷,眼底溢满一滩柔水,看着床上的男子轻声说“他叫慎行,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我听后心中满是不服,他是世上最好的人,那束余呢?随后又有点想笑,也对,束余不是人。
其络走进床边坐下,眼睛没有移开床上的人,却是在问我“你想听听我和他的故事吗?”
一天的时间等一个人醒来,确实无事可干,于是我点了点头。
其络伸手描摹着床上人的眉眼,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缓缓说着他们的往事,仿佛周遭只剩他们两个,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是一个风萧叶瑟的雨夜,一道闪电撕裂天空,随后一声闷雷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惹得被惊醒的其络心烦,她却固执地不愿起身开门。
“扣扣扣”的敲门声不绝于耳,其络忍无可忍地将绣坊的门打开,不悦地问“你找谁?”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男子,他垂着头,黑夜里看不清样子。那男子没有回答其络的询问,而是很唐突地沉声问“姑娘可会引魂?”
其络心下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公子说笑呢,这是绣坊,穿针引线还行,引魂真是闻所未闻。”
说罢,其络